初出茅庐新人,叫板自家大师兄,这就是生死之战。
新人输,这辈子别想再有人买票看戏,戏路算是毁;大师兄输,这辈子都要背上对不起师承骂名。
开场前夜,罗绮垂登门拜访,想提前阐述前因后果,月风天却闭门谢客,态度鲜明。
圆月夜,津门风冷,花园铁栅栏关得死,昏暗青石街道上,罗绮垂皱着眉转身离去,楼上却有双眼看着他。
这双眼平静、锐利而亮。镜子里映出半张脸,半面妆,美丽逼人,贵气不可方物。
“老辈不要东西捡起来,就是师承?”
年轻人锋利,淡而无色,他已经不是少年时纨绔,从西北走出来后,他身上有责任,对于自己认定事情,寸寸都收好放在心间。
“那你这是要……开宗立派?”
“开宗立派,有何不可?”
声音消散,画面静止,程不遇眼睫低垂,突兀清淡抹白立在画面中。看着清淡,却透着股倔劲儿。
袖子搭哪边,他们比演员还清楚。
罗绮垂练十年,等十年。
他来这边唱,遇到第个问题却不是观众,而是津门戏霸——他们不认他,不准他在这儿唱戏。
因为他是罗家留派后人,却未传承留派,这是欺师灭祖,断传承!
“罗家人,不演留派,自己四处牵拉些不入流东西过来演,观众能认,们不认,不能让这样东西坏留派名声。”
身边助手俯身报告。
“月老板,他走。”
“长得很好,身段也好,罗家人这代里他天资
刘飞故哼笑声。
“七月十九,月风天四天大戏,和你剧院隔二里地。论出身,月风天是正经留派大弟子,扛旗,你二爷亲徒弟。留派传人和罗家人打擂,好戏。”
*
月风天是时下正火青衣,正儿八经留派出身,罗家人教出来,比他年长十岁。
两个人此前并未碰面过,没想到第场戏就撞场子——即使这不是罗绮垂有意。所有人看来,这就是要打擂。
四方宅院暗处,外边张灯结彩,里边阴云翻涌,紫檀木桌边飘上烟雾,模糊人面容,也让话语显得模糊暧昧。
“与你爹是故交,按辈分,你得叫声叔叔,们不是不让新人出头,是这规矩不能坏。”
“再说,你没有师承,也不好进门啊。”影帝刘飞故掸掸烟灰,笑里藏刀。
“师承无名,可往前五十年,谁能说自己独家?”
程不遇淡然问道,时下留派演反四平调,大肆宣扬,“老生东西拿过来,就成新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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