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徒弟们也瞧见罗绮垂耳朵,彼此小声说:“小罗老板挺害羞。”
“小罗老板。”身后有徒弟朗声送他,“看是风月中戏,唱要性情中人,你是性情中人,这招,师父送您,希望您珍惜。”
北派早期往中期转变,形美到“神美”改动和思索,基本上都是受月风天影响。
这是二人第次见面,从那之后,两人开始时不时地写信。
罗绮垂将自己对戏曲改动和想法告知月风天,月风天也会仔细阅读,给出建议与指导。世人都当留派已断传,以为罗绮垂放弃接班,殊不知北派早期,处处都是留派影子。
他在教他留派戏,要怎演,怎去入神。
罗绮垂不由得羞愧难当——这刹那,他居然被带起几分旖旎心思。
留派风韵是风月里杀招,他是唱戏,最最最不该,就是忘记自己身份,把自己全当看客。
月风天最后天戏,他看全,也彻彻底底认识到这座高山——那种出自演员本人情感力量和人格魅力。
他带着他,几乎与他贴面,他与他手腕缠着手腕,眼神连着眼神,个沉醉,另个也要起醉,掸袖,折袖,扶腰,攀花枝,折花枝,他引领着他,教着他,渐入佳境。
痒,就是艳冠群芳,香艳富丽。
除此之外,就是“神魂”。
要唱成这样,难。
罗绮垂踏上阁楼,敲开门,刚自报家门,就被只修长有力手拉过去,指尖抵在唇边。
月风天双凤眼冷而锐利,呼吸却灼热而微烫。
两人通信,最初对彼此称呼是“老板”,再过几年,就成兄弟
似梦非梦,似真非真情动,风与灯光摇曳,步履与水袖游移流动。
旁边铜水盆里映着两人相贴影子,红木梳妆台被烛火照得亮堂生热,房里点香不知道是什,初闻清丽,时间越长,越来越香,秾丽逼人,令人眩晕。
……
罗绮垂从楼上出来,耳根都是红。
月风天换衣服,穿身西装送他下楼,他穿便装很闲雅贵气,像哪家富家公子哥儿,双丹凤眼依然亮眼而锐利。
他牵着他手,靠近,几乎与他贴面,再微微后退,水袖轻抖,带他转半个圈儿。泥金扇交上他手中,肌肤相贴,软硬相撞。
那双眼,仍然望着他,缠绵而多情,灿若繁星眉目凑得极近,呼吸间仿佛带着缕梅香。
罗绮垂张脸已经红透,他不安地动动,又想开口,又被扇子封住嘴唇。
那双眼仍然沉静锐利。
罗绮垂这才猛然醒悟——他在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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