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他声音颤抖着,身憔悴,“刚刚找到他,刚刚找到他没有多久。把命换给他也可以,求求你……”
族长皱着眉,不忍地移开视线:“佛子,世间这多东西,哪里是你想换就能换呢?”
透过窗,细雨迷蒙,庭院外
他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什?”相里飞卢凑近,容仪看清他这双暗红眼睛,不知道为什,他有些微微失望。
“是不是要死掉?遗书在储物戒。”容仪用尽最后力气,对他说,“谢谢你带回家,上梵天之后,就没有回过家。”
他又闭上眼,无边无际困意像是温柔涌动泉水,要把他往下拽入、拉扯,他实在没有力气。
他只是觉得很抱歉,因为他恍惚间听见有人叫他名字,那声音很悲痛。
容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疼,他失去意识,醒不过来,但又仿佛望见小时候场景。
那时他还是有小又肥只小圆鸟,不会化形,不会飞。凤凰到三岁,就要学飞,于是他爹娘挑个风和日丽好天气,带他出去学飞。
他懒,不肯用心学,学好几个下午都没学会,后来他爹生气,把学习场景从凤凰乡青草地换成悬崖,也不管他,翅膀直接把他扇飞下去。
容仪拼命扑腾翅膀,到底还是没能飞起来,只能路滚下悬崖。因为天运庇佑,他毫发无伤地掉进团软草中,可出来时被软草中干枯枝杈刮下,那就是他第次感受到疼痛。
容仪在自己梦中望见这个场景,隐约知道是到头。具体什到头他也不清楚,但只大约知道,自己可以回家。
其实何必为他悲痛呢?他虽然是只很丢脸凤凰,生都没有找到愿意养自己喂养人,但他也算是运气很好,过得很快活只凤凰。
*
“只能尽力到这里,容仪天命已到,他自己不想涅槃,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凤凰乡族长给容仪诊完脉,摇摇头。
他视线扫过房中人:相里飞卢面色惨白,暗红双眼里积压着某种情绪,像是时刻都会满溢出来。
鼻尖传来淡淡梧桐香。
这香气是别地方都没有,连五树六花原都没有。
容仪微微睁开眼,抬眼往上看,望见自己家。凤凰乡红墙绿瓦,家里熟悉气味,唤醒他回忆。
“你醒。”身边有人哑着声音对他说话。
容仪看不清他是谁,灯光太晃,但他隐约有个感觉,眼前这个人会有着双苍翠绿眼睛,他很想看那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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