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江添生出种很奇怪感觉来,就好像直由他担着东西,突然被盛明阳分过去。他似乎应该轻松点,可事实却并没有。这跟他多年来所习惯不样,但他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道谢或者道歉。
“今天—
他僵下,松开手。
“几点?”江添低声问。他坐直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盖条绒毯,只是在刚刚动作下滑到腰际。
“1点20多。”盛望看都没看手机就报时间。
江添心里软成片,他伸手碰碰对方脸问:“直在等?”
“没,上下楼好几次,不耐烦地看N回时间。”盛望指着茶几上遥控器说:“刚刚在考虑把你打醒然后假装换台。你可能感觉到杀气,自己醒。”
江添睡得并不踏实,却还是做好几个梦。
梦见杜承从烟雾后面探出头来说:“寰宇,他都长这大?上次见还是十年前。”
梦见季寰宇对江鸥说:“你儿子也喜欢男,高兴?”
梦见江鸥在尖叫,而他站在梧桐外长巷里,老迈团长趴在脚前动不动,丁老头朝他和猫看眼说:“难啊,救不活,走吧。”然后在他面前关上院门。
他在原地站着,觉得又累又荒谬。明明手里什东西也没拿,却想要撑着膝盖歇会儿。
江添笑声,正想说点什,远处卧室门被人打开,苍白灯光从里面漏出来,斜长道,直直从沙发上切过去。
沙发上两人匆忙分开。
盛明阳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撑着沙发背低声问:“小添醒?饿?孙姐煨银耳汤还在锅里温着。”
“不饿。”江添掀开毛毯,朝卧室方向瞥眼。
他不擅于跟人热络相处,不喜欢示好,但不代表他不明事理。他知道季寰宇也好、杜承也好,不论给他和江鸥带来过多少阴影,跟盛家都没有关系。盛明阳其实完全可以选择不承受这些,但他却全部接纳下来。
他试几次,怎都弯不下腰,只觉得疲惫又烦躁,便从梦里惊醒。
睁眼瞬间,江添没弄清自己睡在哪里,只看到盛望坐在面前,眼里映着温亮灯光,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哥。”盛望很轻地叫他,然后单膝支着靠过来,亲着他眉心、眼尾和嘴唇,小声说:“18岁,爱你。”
梦里那些令人烦躁又难过情绪瞬间消失,就像有人短暂地卸掉他脊背上钢板,让他能弯腰喘口气。
江添反客为主,抓着盛望后颈想要吻回去,却又忽然想起他们还在客厅,屋里最危险地方,随时可能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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