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那容易焦虑,比前几年好太多。她只是很难过……
这些年为避免情绪上剧烈起伏,也因为药物,她已经很久没有整理过自己想法,或者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这个行为,以至于在这个瞬间,太多话涌到嘴边,她却不知该怎说。
沉默很久后,她终于找到句开头:“其实有试过。”
江添抬下眼。
这就像个鼓励,她捏着杯子,又
他虽然说话直接,却从没有问过这样话。怕她焦躁失眠或是情绪崩塌。他摁着自己性子,旁敲侧击那多年,今天第次没有忍住。
“比季寰宇还让人难以接受?”
他语气其实很平静,就像真只是困惑。越是这样,江鸥心里就越揪得生疼。
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这些年钻进牛角尖里,不过就是怕自己养得不好,怕江添歪到季寰宇那条路上……归根结底,就是不希望江添跟季寰宇有丁点相似之处。
可她怎也没想到,兜兜转转绕大圈,江添居然会把自己跟季寰宇放到杆秤上。而她张口结舌,竟然不知怎反驳。
“跟想象不样。”
江添转过头来看着她,她轻皱着眉斟酌道:“以为会很不舒服,焦虑出汗什,但是没有。他变化挺大,差点没认出来。也可能确实过得不好,反而没什可气。”
这次江添没说话,沉默很久,久到江鸥自己有点坐不住,瞄他两眼。
“小添?”江鸥叫他声。
“嗯。”
她想说当然不是,怎可能呢?你跟季寰宇天差地别。
可是她茫然四顾却发现,这些年里,自己所做每件事似乎都站在这个观点对立面,自己每个反应似乎都在叫嚣“你不小心就会变成那个人渣”。
最可怕是,如果江添不这问,她甚至从没意识到这点。
可是……
“真没有那个意思,小添。”江鸥喝口水,捏着杯子把情绪缓慢地压下去。刚刚面对季寰宇过程给她提供经验,她下意识去回想那个瞬间,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个旁观者。面前坐着不是她儿子,而是个试着跟她交心陌生年轻人。
“是不是觉得妈挺可笑?”
江添扯下嘴角,根本不能算是笑。他说:“不可笑,就是有点想不通。”
“什想不通?”江鸥温声问。
江添眼都没抬,淡声问:“连季寰宇你都可以说句算,为什不行?”
江鸥心里猛地揪,就像被人用最利指甲掐住心尖上点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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