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电视剧中看过“天人五衰”,讲将死之人,第条就是不再整齐洁净。
他动手把家里都打扫遍,随后静静等着时间过去。反复多次打电话询问,不礼貌,所以他永远会掐住大人们承诺那个时间点。
下午两点钟,鹿奶奶回来。
满头银发老人梳洗整齐,样子比他离开前老些,干瘪些。她用往常有些严肃,又温柔慈和眼神看向鹿行吟:“回来?”
鹿行吟站起来,接过她手里药,点头说:“回来。”
不通知声?”
刚凌晨六点。
鹿行吟擦擦手机屏幕上水雾,抬头问邮局人员:“没来得及说。奶奶去哪?她有事情吗?”
“上市里去,说是看病,居委会陪着她去。”邮局人员看看他,又补句,“没事,应该今早上就能回来,给你个电话你联系下吧。你奶奶也没个手机,确实不好通知。”
电话拨通几遍后接起来。居委会阿姨说:“没什,只是常规些检查,县医院做不。你奶奶这回在核磁共振室,不方便讲电话,行吟你别急,们还有几小时就能回来。你先照顾好自己。你奶奶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开心。”
“回来多久?”
“两天,周天晚上车回学校。”鹿行吟说。
鹿奶奶喝口水,笑起来::“那和隔壁李家上大学孙女也没差,就像上大学样,周末就能回来。”
鹿行吟看着塑料袋里药,问道:“——奶奶你们刚从市医院回来吗?是查什?”
“也没什,就还是那些老毛病,老都这样。”鹿奶奶说,“等会儿有人上门送土鸡蛋,再买半只土鸡,晚
鹿行吟于是先进家门。
院子里和平常不太样,兴许是因为主人有几天没在,杂草冒出来,挤占原本整整齐齐花木空间。室内同样,虽然所有东西都在该有位置,但是没有原来那样齐整。
鹿奶奶直是个所有瓶瓶罐罐都要贴合对齐人,鹿行吟走进去,把个没拧正糖果罐拧好,心里沉沉仿佛压着什东西。
他是个敏感多思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小时候听得清邻里对他身世议论,他不在乎,但每次鹿奶奶出远门买药材,或是将他暂时撇在医院输液而自己回家做饭时,鹿行吟就总是会想——鹿奶奶这大年纪,这孤独个老人家,会走到哪里去,会不会遇到场,bao雨、次不讲理冲突、个不看路出租车司机。
会不会他在遥远地方念书个夜晚,老人家就悄悄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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