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文尚可,字,太丑。”梁端从袖中伸出手,微微靠近钟雪,握住他的右手,“你手太笨了,还是手把手教的好。”
浅浅的鼻息打在耳侧,钟雪后背僵直,这么主动,他会多想的!
原本坐在一边小声讨论课业的学生瞬间哑口无声……
课间小憩,梁端正跟宋先生说话,钟雪坐的太久,屁股疼
“没……没有的事。”梁端低下头,佯装在书箱里找东西。
钟雪偏头看着他,眼神红果果的毫不避讳:“端哥,你还记得你被今上罚跪在宫门口时,答应我的事吗?”
梁端抬头,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记得,若我得以翻身,便给你一纸休书,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别两宽”四个字好难启齿,仿佛只要说出来,就会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手中流走一样,还是很重要的东西。
钟雪笑说:“若是到时我赖着你,你会不会很讨厌我——哥?”
梁端浑身触电,心里打了一连串的激灵,耳朵尖儿唰的红透,像被火烤过。
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梁端越是这幅表情,钟雪就越忍不住想逗他。
“我、吃、饭、长、大、的。”啪的一巴掌,梁端把钟雪的手打开,但下手不像之前那么重。
钟雪捂着手背,哈哈笑了起来,怕惊到其他同学再成为焦点,他笑的很收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别脸间,仿佛看到梁端的眼睛亮了一下。
钟雪拿着毛笔,顶着自己的下巴:“不写人性本惰的话,那写什么?人性本善?还是本恶?但这两个都很俗欸。”
“当然会!休书是你要的,一别两宽也是你说的,言而无信者,最恶。”梁端一激动,原本说不出口的话呲溜就从嘴里漏了出来。
钟雪心空了一拍,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开玩笑的,拿到休书我立刻就走,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蜜糖罐里呆久了,就不想走了……钟雪摇摇头,轻笑一声,蘸墨:“端哥,以后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日后真舍不得走了,到时候你可有得烦。”
梁端微微攥拳。
钟雪写了两行,递到梁端面前:“你看这样开头如何?浮夸吗?”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人性本惰还有什么人性本恶要是放到会试上,是要被抓的!”梁端点了点纸面。
钟雪挑眉:“我又不科考,这种假设不成立。”
梁端蓦地怔了下,表情很复杂,最后略略失落且小心翼翼道:“你嫁了我,自然没机会科考了。”
年少轻狂,谁不想蟾宫折桂?
钟雪嘿嘿一笑,眯细眼:“端哥,你……是觉得对不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