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梁端听得很真切。
他把眼睛眯细,起身凑到
昨夜一整夜,钟雪都在想着怎么逃跑,几乎没合眼,方才梁端一走,他便熬不住便就着桌子休息了。
梁端轻步走到他身边,把身上的外袍脱下给他披上。
钟雪手臂交叠,脸枕在手臂上,睡得很安心,嘴角还略略勾着。
见他这副样子,梁端忍不住把脸凑近,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尔后用小到微不可察的声音威胁道:“下次再敢逃跑,我就用脚镣把你的双脚锁上,看你能跑到哪里。”
放完独属于一个人的狠话,茅屋那晚钟雪同他云雨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梁端轻笑了下:“真是个妖精。”
唠小弟们了,吼了众人一顿,方才停歇。他道:“如此恶劣行径,总要有个缘由吧?”
梁端道:“所以我说,这些人很有可能不是流寇,因为流寇根本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有道理。”二当家摸了摸下巴,“既然不是流寇,那又是何人?又为何边城传的皆是流寇之名?”
梁端将方才那封密信递给二当家:“这是边境那几座遭遇流寇的城池的进出城记录。”
二当家看了下,饶是他认字不多,也看懂了:“每次流寇作乱前一日,都有一支商队进城,且在流寇作乱之后的次日便出城了,这些商队面上看似很正常,但他们出现和离开的时间都太过巧合,而且几座城池尽皆如此,不得不让人怀疑。”
说起脚镣,梁端想起钟雪的脚还伤着,他蹲到钟雪脚边,轻轻撩开衣摆,仔细检查了伤势,确认没有因为某人的作死逃跑而恶化之后,才堪堪松了口气。
他手还没离开钟雪的脚踝,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梁端抬头,人还闭着眼。
梁端皱眉,把手伸进钟雪的裤管里,用指尖轻轻搔了下他的小腿。
“噗!”
二当家吸了口凉气,看着梁端一脸玩味的神情,问:“世子这是知道是谁了?”
“已有猜测,但暂时还不能断定,还需二当家差人帮我给京城的沈将军送封信,等他确认之后方可下结论。”梁端淡淡道。
因为所谓的流寇之乱,民心瓦解,边城局势十分不稳,一些反动势力已经集结成股,若是任由其壮大,必然养虎为患,梁端思及此,在送给沈将军的信中叮嘱,让他将边城隐匿多年的旧部调出,暗中安抚百姓,并将这些假流寇全部扣起来。
说完这些,梁端实在不想听一帮土匪在那里有理有据的抨击流寇们是多么没格调多么蠢竟然被人顶包了都不知道。
梁端回房找钟雪继续算账的时候,钟雪正趴在桌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