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落银声音极低极低,林水程认识人里,再没有人天生声线低他成这个样子。稍微严厉不带情绪点时,就显得凶,而温柔轻声时,总像是带着些旖旎宠溺,能听得人仿佛胸腔都在微微沉震。
这样声音其实很好听。
傅落银问他:“感觉怎样?不是叫你睡?刚到信号区,肖处长跟说你情况,会儿赶过来接你回去,等大概……”他大约在那边看看时间,“两个小时。”
林水程本来静默没有出声,听他这句话,轻轻转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也跟着闷起来:“两个小时,
醒睡,睡醒,他在朦胧中记住时间,最短次他睡过去八分钟,很快又惊醒过来。
他手边挂着输液针,手背冰凉片,校医院单人隔间关灯,外边夜幕缓慢升起。
这是个寂静夜晚。
林等与他,又或者是逝去另外两个人与他,也是这样躺在黑暗中无尽轮回吗?
林水程觉得手背疼得厉害,伸手想要去拔掉枕头,手机却亮。
们谈恋爱。
别人恋爱躲躲藏藏,他们两个初二到高二,去哪里都是出双入对,每次成绩下来,傅落银稳定年级前五,夏燃年级前二十,如果高三那年夏燃家没出事——或者说,就算他家里出事之后,所有人也依然觉得,他们会永远在起。
那样蓬勃张扬热烈与叛逆情绪,至今是他们少年时代最亮抹颜色。
董朔夜说:“好好休息吧。下次有缘再见。”
林水程仍然不咸不淡地说:“谢谢。”
他盯会儿那个没有备注号码,片刻后,摁挂断。
挂断之后,电话立刻再次打过来,与此同时还有条短信:“接电话。”命令式口吻。
林水程本来想再次摁挂断,但是手发着抖没能摁下去,反而点击接通。
手机贴得很近,和他起被裹在幽暗闷热被子里。
林水程怔怔,对面已经开始说话。
门这才彻底关上。
林水程依稀知道这次开车送自己过来是个叫韩荒学会成员,应该是干部或者部长级别,但是他没看到他。
林水程等会儿,没有等到人来。他还欠对方句道谢,但是巨大疲惫和虚脱已经压上来,房中安静下来不到三秒,他握着手机陷入沉睡。
林水程认床,兴许校医院床太硬,也或者心里依稀记挂着什事情,他梦浑浑噩噩,梦里尽是虚无幻影,脑子里和胸口都仿佛被塞入膨胀海绵,没有任何余地留给他思考。
他只感受到无尽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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