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啦?”
“好像不记得他长什样……”
陈章姐姐直没有开口,却在这时候低声说句,“不要好,别要吧,少苦点。”
那小护士扭头飞快地抹下眼睛,鼻尖红红地冲燕绥之道:“抱歉,先出去下,有什情况定按铃叫。”
燕绥之很少怕什东西,要说唯应付不来,就是这种场面。
可以进去,但是不要关上病房门。燕绥之又冲他们摊开手掌,简单解释道:“录音笔,最古老那种。”
几个人笑下,冲他房门抬抬下巴,“可以用,去吧。”
老实说,见陈章家人过程并不令人愉快。
陈章母亲哭得很厉害,她鼻端插着帮助呼吸细管,好几次燕绥之都怕她动作把细管弄脱落,但她根本没在意。只是直哭直哭,说很久没看见陈章,说苦他,这多年让他连喘口气时间都没有。
护士被她哭声惊动,匆匆过来给她检查下身体指标,似乎格外担心她会就此哭进抢救室。
倒不是说他会在这里手足无措,相反,他很快以陈章朋友身份把这些呜呜咽咽哭着人安抚好,也许是他看起来温和可信缘故,说什瞎话他们都当真,到最后听得愣愣,硬是忘哭。
溜出去洗把脸小护士这才有胆子回来。
临走前,陈章父亲突然哑着嗓子问句:“他,没出什事吧?”
燕绥之笑
这途中,护士悄声对燕绥之说,“老太太偷溜过好几次,说要赚点钱给她儿子减点负担。有两次差点儿就找不回来,还是楼下服务台姑娘在港口附近看见她缩在角落,跟群人起摆小摊,才又给找回来,手腕测量仪上加个定位小芯片。”
燕绥之听到老太太这个词时候,莫名有点敏感。他目光落在陈章母亲身上,陈章50多岁,他母亲顶多也就是100不到,在这个寿命普遍200世界上,人生也才走到半,按照现代人衰老速度,甚至还在盛年尾巴。但是她却已经老态明显,垂下皮肤和眼下极深泪沟不仅显得苍老,还格外憔悴。
不仅是她,这屋子人,陈章祖父、父亲还有他姐姐,看起来都比常态老得多。
他祖父窝在最里面床铺上,身体在衰老阶段不断萎缩,看起来又瘦又小,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他听见他们念叨着陈章小名,过很久才慢吞吞地抬起头,抹下眼睛道:“文啊,他不要们啦?”
他每句话都说得很慢很吃力,说句还要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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