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之更愁,觉得自己可能注定要跟薄荷精过不去。
……
下午离开律所时候,主动来让燕绥之搭便车菲兹上上下下打量他遍,问道:“阮?你碰上什事?”
但是燕绥之顺手往里浇过好几回水,顾晏都只是撩撩眼皮,没吭声。
燕大教授有个毛病,思考问题出神时手里会有点儿小动作,以前院长办公室座椅边有个落地盆栽,叶子细细凉凉手感非常不错。他经常支着下巴边想事情,边手指无意识地去摸那个叶子。
负责清扫办公室保洁阿姨是个细心人,发现他这个习惯后,每次打扫完都把花盆转个角,以免他盯着片叶子摸,摸秃。
这会儿他靠着顾晏办公桌沿,看着空无人椅子出会儿神。等回神时候才发现,手里温水已经少半,另半已经被他会儿下会儿下,无意识浇进常青竹花盆里。
花盆里泥土已经被浇透,还有块形成个浅浅小水洼,汩汩翻个个小水泡,然后慢慢洇下去,捞都捞不回来。
顾晏不高兴。
并非是生气那种不高兴,而是另种更复杂更难以描述情绪……
燕绥之看着毫无动静通讯器,几乎能想象顾晏会怎样轻蹙下眉,又很快松开,恢复成平日里贯极度平静模样,然后沉默下去……
这些他都知道。
即便隔着通讯器和飞梭机越来越远距离,他也能感觉到顾晏情绪。
“……”
燕绥之沉默片刻,弯腰掀起常青竹舒展枝叶看眼,发现青竹根部往上果然有点儿蔫烂痕迹,据他以往丰富祸祸经验来看,这常青竹可能快要被他浇死。
“……”
燕大教授僵硬片刻,立刻做坏事般收回手,扭头就回自己座位。
顾晏要被他气跑,顾晏竹子也要被他弄死。
但是这次怎哄呢?
燕大教授有点儿发愁,他靠着办公椅柔软皮质椅背,支着下巴出会儿神,然后叹口气,出门去茶水室给自己倒杯水。
他端着温水经过顾晏办公桌时停步。
宽大厚重办公桌被打理得极致整洁,跟顾晏平日给人感觉样,桌子角放着盆常青竹。这是大律师办公室刚布置好时候,菲兹强行塞到各个办公室,用于装点室内环境。
结果几年下来,其他人盆栽都死几回,反倒是他这盆直活得不错。之前偶然闲聊时候,菲兹说过顾晏这盆常青竹般不让人动,毕竟全律所都是植物杀手,它能活下来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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