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慎又问道:“那那个王跋呢?他为什最近在跟旻哥哥套近乎?”
霍冰沉吟道:“与其说是讨好,更不如说,张念景及其党羽已经感受到陛下压迫力,过来探探口风。童子科这件事可谓石三鸟,转移当下最大矛盾,也即青阳氏和昭安公主分封事,打压京中这批不做实事世家子弟,立威,还博得当今寒门学子致好感。如果说此前还有人在观望这场君臣之争,那至少近几年科考入仕而无好出身人会偏向陛下这边,这是民心所向。”
明慎听得入神。霍冰又给他讲许多朝廷秘闻,看明慎越来越兴奋模样,有些无奈:“先去睡觉行不行?阿慎,哥哥今儿被你丢在寒风中等半个时辰,很是疲乏,改天再说啊乖。改天出套题给你,锻炼下你官场生存能力。”
明慎赶紧扶他坐回轮椅上,又推着他回房间躺好。
天之后,先帝——哦,现在是太上皇,听闻说法却是‘三殿下好以朱批书敕字’,勃然大怒,便挑个时候过去看,正好看见三皇子在写这个字——卜瑜教他写,撞上,谁又说得清呢?”[1]
霍冰撕开橘子皮,听着哗啦哗啦脉络崩散响动,将橘子瓣剥下来后,他又开始慢慢撕开剔透果肉外边薄衣。
“三皇子时年与陛下同岁,百口莫辩,正逢社稷坛神官卜出除旧布新之象,认为当有易主,太上皇怒之下赐鸩酒给三皇子……这怒,就让他折损最后个儿子。人生气起来,是什都忘,更何况太上皇本来昏聩,即便张念景把控朝局,也没有办法另死人复生,此时还剩皇家血脉只有海南郡王个还未出生、不知男女孩子,另个便是在冷宫中陛下。”
“后来事你都知道。”
霍冰将橘子外头那层透白薄膜都剥个干净,伸手喂给明慎,明慎凑过来塞进嘴里吃,神情还有点惊恐:“那三皇子不是枉死?”
霍冰露出个安稳笑容:“皇家人能不把人生死当生死,他们自个儿生死自然也在其中,这是命,谁也没有办法。他不死,死或许就是你旻哥哥,你现在再看呢?”
明慎对手指,小声道:“不要旻哥哥死。”
霍冰道:“那就罢,都是快要及冠人,心要狠点。”他把橘子果肉都剔出来放在白瓷盘里,剥两个给明慎吃,剩下让下人拿去后厨做橘子羹。
看明慎吃得闷闷不乐,霍冰思考下,道:“当然,咱们家有个人心狠就行。”
他伸手摸摸明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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