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年轻人在温书,坐在庭院中,垂眸静立模样看得他恍惚下,在那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明慎——那种沉静,安稳,甚而有些乖巧模样,实在是与平日霍冰大不相同。
霍冰就闭着眼睛晒太阳,靠着轮椅椅背,温雅清透声音传过来,每个字句都很清晰。
让卜瑜有点想笑是,他居然在背千字文。
比起霍冰在人前运筹帷幄模样,面对即将到来春闱,仍然还会检查遍这样简单小知识点,这不为人知小紧张也和明慎很像——
不如说,两兄弟其实根本就和模子里刻出来样。虽然容貌并不十分相似,可若是当年霍冰没被送出去,他大约也会长成和弟弟样人罢?
难,明大人。”
明慎道:“也知道……可是哥,他虽然嘴上不说,可知道他很要强,到时候他出恭入敬还有自己处理床铺都会很困难,除,他也不愿意让别人来做,所以也不知道要怎……”
卜瑜打断他:“您不必担忧,到时候来做便罢,令兄与如今也算熟识,到时候会提前为他选用处偏些号舍,不至让旁人看到生出闲话来。”
明摄仍然担忧地看着他。
卜瑜笑笑:“明大人放心由来做罢,当年父亲病重时,缠绵病榻,亦是无法下地行走。令兄情况好上不少,照顾人还是不错。”
或许有点小小坏心思,欺负下弟弟,但仍然干净得如同张白纸,和京中每个天真纨绔样,带着他独有固执与天真,诗债换酒,新词换雪,他该是那样人。
卜瑜没去打扰他。他立在院子旁边,听霍冰背完千字文,而后毫无转折、流畅自然地背完整部麟经,无缺漏,
明慎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他已经而再、再而三地让卜瑜劳心不少事,明慎觉着再请人吃顿饭,或是口头感谢已经远远不够,于是亲自指挥人打扫他们对面府邸,从上到下干干净净,把庭院中杂草除净,将荒芜古井挖开,引入清澈泉水,等着卜瑜搬过来。
这处宅子本来是玉旻考虑到日后霍冰嫁娶,兄弟俩分家后要住得近,故而买下。明慎只模糊凭着幼年印象记得,小时候对面住似乎是对老夫妻,在城中开设私塾,年到头孩子吵嚷声不断。如今这里头已经布满灰尘,久无人迹,打理起来会相当费劲。
为表达感谢,卜瑜入主新家切琐碎小事,他都提前打点好。
卜瑜知悉此事后又上门来致谢,不料明慎进宫,他只遇见霍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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