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端着茶立在泉池边,小心翼翼地问他:“少主,想吃点东西吗?”
雪怀没有说话,好半天后才轻轻地答道:“好。”
他这样子很乖,就像小时候那样。他把自己沉入水中,屏吸注视着水下昏沉、扭曲世界,在窒息前刻浮上水面。微烫泉水流走、抚平他身上血腥与杀气,宁静安和。
他低声说句话,老翁正在跟他倒茶,楞下,问道:“少主,你说什?”
雪怀摇摇头:“没什。”
笑:“总有办法找到他,然后慢慢把他折磨死,是不是?”
本来已经毫无声息、仿佛死去柳氏突然动起来,歇斯底里地道:“你说过放过小何!放儿子,姓雪,你放他,你放——”
第四刀,划破声带,让后半段话成为泛着血泡气音。
雪怀站起身来,温柔地道:“不会放他。你会死得很惨,很痛苦;他会死得比你更惨,比你更痛苦,会把让他受元神撕裂之痛,让他入畜生道轮回,让他生受千刀万剐之苦。这个人睚眦必报……不守约定,你又能怎办呢?”
……
他说他想回家。
回慕容山门那个家,居住着对和蔼老人地方。他暖阁中养着只猫和个饕餮鬼。
那里还有他想见人。
他轻声呢喃:“云错。”
他想念他。
*
雪宗赶回来时,雪怀已经停手。
他穿着血衣泡在温泉中,静静地凝视着苍穹。漂亮青年人已经安静下来,像片漂浮水中梨花。
柳氏共挨百二十七刀——慕容宓从发病到去世共百二十七天,雪怀实打实地将那上百天痛苦还回来。
他用治愈术给她吊着命,宛如凌迟极刑般,极尽残忍手段,直到她生生疼到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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