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利亚备好擦澡水,也褪去衣物。他背薄得像片刀刃,骨架伶仃,腰肢尤其细得惹人怜惜。
若将他每日搬运上百个来回码头板条箱压在这两片肩上话,这不比小把柴薪结实身子看起来好像下秒就会折断。可他像只生命力惊人羊羔,看似幼嫩软弱、逆来顺受,却无论如何磋磨都死不。
西利亚用热水浸湿块粗布,双手拿着,坐在矮凳上,为道文清洁身体。
他们不是天天有热水澡洗,对贫民而言那太奢侈
左眼未受波及,已是不幸中万幸。
他是为救西利亚而毁容。
火灾那夜西利亚被烈火困在阁楼,原本会没命,是道文不顾切地冲进火场救他。逃向屋外时,道文为保护西利亚被根燃烧房柱砸中,左脸被烧烂半,脑部亦受到损伤。昏迷再苏醒后,道文就成尊会呼吸雕像。
他不动,也不说话,在墙角蜷就是天,只有西利亚能让他产生点身为活物反应,比如说稍微挪挪步子去清洁身体,或是在嘴里咀嚼几下食物……
……
,她们越是乐不可支,股股隐秘而奇异小小亢奋不断升温、发酵,使她们恨不得把西利亚欺负得哭出来。
这种时候,道文常会抱怀倚墙,微微歪着头,先盯着西利亚看会儿。
直到西利亚小脸蛋红得像只熟虾,结结巴巴地叹气哀求“别、别闹……唉……别闹吧”,道文冷漠嘴角才会翘翘,上前解围。
道文会抽走西利亚手里抹布,在柜台下偷偷圈住西利亚纤细手腕,把他往身后拽。
等西利亚逃命似溜到后屋,道文便继续西利亚片刻前活计。
高温将道文蒸得大汗淋漓,他倚靠墙壁被汗水氤出个潮湿人形。
得先洗个澡。
西利亚搀着道文起身,引他进公共盥洗室,锁好门,剥去衣物。
三个月来他们鲜少摄取有营养食物,道文瘦得脱相,手肘与膝盖骨节粗壮如树瘿,皮肤下半滴油水也无,肌肉块垒间凹陷出深长线条。
他瘦得不难看,烛火笼罩下,那具身体有种油画质感,种病态美,就连左脸烧伤都不过是画布破损角。他岔着腿,直挺挺地杵着地,金发厚密蓬乱,悬垂着,像匹消瘦而硬悍种马。
他边擦拭陶瓷圣母像,边冷淡地招呼那几位顾客——这会儿她们往往羞得比片刻前西利亚还厉害,眨眼就像群小麻雀般飞散。
……
然而,此时此刻。
道文被金发遮掩左脸上,自颧骨至额角皮肤已糟烂如树皮。
是严重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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