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语
怔，被那凉森森
黑瞳盯得阵发毛，结巴，却振振有词道：“沈，沈阿姨让
来……她都特意叮嘱
，让没事儿就多陪陪你……”
沈婧雅是顾修寒母亲，亦是当年力主向军部申请将阮语安置在顾家高级研究员。
这举动中除去为儿子打算私心，也存几分对阮语怜惜。怀着为人母亲心情，她希望这条流离失所人鱼幼崽能在相对正常环境中成长。阮语感念这份心意，因此沈婧雅平时随口念叨句什
，阮语都会认认真真听进耳朵里。
包括那句“多陪陪你修寒哥”。
那是沈婧雅方才吃午饭和阮语说。
“修寒哥，”阮语仰着脸，“早上好。”
昨晚鱼尾巴被按得太舒服，阮语饱饱地睡个懒觉，是气血丰润样子，脂玉般面颊沁着粉，笑盈盈。
“早。”顾修寒立在门口没动，“有事吗？”
他不动不要紧，阮语操纵代步车滑得像条小鱼，从顾修寒与门框间空隙中呲溜下就钻进书房。
顾修寒：“……”
书房。
顾修寒在光屏前阅读份关于某军用制式机甲能量统筹模块改良报告。
处理这种琐碎报告不是顾修寒工作，何况这份报告早已在几个月前通过审批。
他只是想让大脑有事可做。
蓝荧荧模块示意图旁，说明文字快速密集地掠过视网膜，使人不得不全神贯注，无暇肖想他事。
她不比阮语能感知精神体，可知子莫若母，顾修寒从边境星回来后就不太对劲，似有心事，她隐隐也能察
阮语怀抱条卷成筒状软毯，挪下代步车，板眼将软毯展平，铺在地板上，理所当然道：“是来陪你。”
语毕，趴到毯子上，还在旁摆个拳头大便携静音加湿器，塞进几片固态水，调整喷口对准鱼尾巴。
鱼尾结构使人鱼难以长时间维持坐姿……毕竟“鱼屁股”这种器官不是真存在。
因此阮语在岸上时候更喜欢趴或躺着。
摆弄完加湿器，阮语又从代步车储物箱里掏出今天计划看书，扭头，却见顾修寒仍杵在门口，定定看着他，像随时会把鱼叉起来扔出门外。
可是他不想，架不住那件“他事”偏往这里闯。
门外，静悄悄走廊传来辘辘滚轮响动声。
片刻后，是几下怯怯，却又清晰入耳叩门声。
像是胆怯，担心自己吵到屋里人，但又娇气得想进屋就非进不可，于是只用个指关节小心翼翼地敲。
顾修寒顿，心知门之隔瞒不住，不能装不在，便缓步走去，拉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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