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连表面镇静都维持不住,尾音热得发颤。
“到底是什地方啊。”阮语眉心拧起。
“下次带你起。”顾修寒视线寸寸扫过可爱小鱼窝,哑声道,“去就知道。”
阮语重点早已不在那里,问也只是随口句,湿乎乎小尾巴向内侧勾勾,鼻尖紧张得沁出小汗滴,却还是大胆地向配偶发出邀请:“你……你进来啊。”
他所说“进来”是指进到他新筑小鱼窝里来。
在筑巢这件事上阮语经验为零,体力又不支,因此那小鱼窝很难称得上规整,垒得七扭八歪,像笨鸟用绒羽和树枝乱搭气搞出来鸟巢。
但是看起来就舒适惬意极。
床板上密密实实地铺层又层被褥,因为顾修寒不够铺,还垫许多阮语自己寝具。
娇气小鱼惯用都是些细软亲肤料子,凌乱错杂地堆在起。最上面层是类似天鹅绒但较之更舒适材质,因为下面垫得太软,阮语几乎陷半个身子进去,在布面上压出许多泛着微光褶皱,显得厚腻又柔滑。
被单是种极浅蓝,符合阮语喜好。
因为头脑烧得不清醒,又没经验,这个鱼窝搭建得相当逼仄狭小,阮语这纤细又小只人鱼也只是局促又挤巴地陷在里面,还有小半截尾巴尖搭在外头,顾修寒这样身材宽挺高大男性是绝无可能完完整整躺进去。
看来是真烧傻。
顾修寒稍迟疑,用膝盖抵住边沿,双手按住阮语身侧窄窄空隙,虚撑在上方,想尽量不碰坏阮语精心修筑小鱼窝,但客观上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才俯身亲两下,就把衣物
这样浅色本来容易显得人黑,可遇上身丝缎样白嫩得只差发光皮肉,也实在没有显黑余地,反而把整个人衬得更加白净剔透,宛如飘游在极地海面上小片浮冰。
听见门响,颗圆溜溜小脑袋从鹅绒软枕里抬起来,圆眼睛困得半开半合,艰难地朝门口看过去。
持续数日求偶热把阮语折磨得不大清醒,他之前计划得好好,见到顾修寒就要劈头盖脸地阴阳气“你还知道回家啊,外面是不是很好玩?好玩就不要回来”,狠狠地吵他架,结果笨蛋脑袋艰难地运转片刻,忘词,终究是本色出演,又软又委屈地小声抱怨道:“你怎才回来……”
让人心都化成泓春水,只想不管不顾地把这尾小鱼搂在怀里。
“抱歉。”顾修寒解掉腕上智脑,蹚过满地乱堆毛毯抱枕,缓步走到近前,眼眸低垂,瞳仁黑极深极,“路程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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