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意小时候是很喜欢磨豆腐,后来大,突然就不喜欢,而且还反感豆腐味道,说闻豆腥味就头疼。
他没干过活,手掌很嫩,推会磨手就红,痒痒疼,不过他还是帮着林秀英把磨好豆浆倒进瓦翁里,这才回房去洗漱。
洗漱完五点半,他背着书包出门,林秀英见他蹙着眉头在那鼓捣半天也没打开雨伞,便过去帮他撑开:“伞都不会打啦?”
陆佳意恍然大悟样子,说:“原来是按这个啊。”
他撑开雨伞走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说:“妈,白天不准再只吃月饼,你也做点饭啊,要不去买点吃。”
陆佳意做梦,梦里他还是方清焰,半夜不睡觉,卧在花窗下听雨,丫鬟在旁边帮他煮茶,荔枝碳冒着清冷蓝色火焰,不紧不慢。黄灯笼照着窗外池子荷花,灯色里雨滴啪嗒作响。
“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他吟。
阵急促铃声打破这份惬意恬淡,陆佳意还没有习惯闹钟铃声,突然被闹铃惊醒时候,吓得他魂儿都掉半。他揉揉眼睛爬起来,见外头窗户还黑着。坐在床上鼓捣半天,才把闹铃关上。
但外头已经有些微声响,他穿上衣服出门,见客厅灯亮着,外头石磨声传出来,林秀英已经在磨浆。
“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林月英愣下,笑着说:“那是爱吃月饼,你就别管,自己要用脑子,学校里千万要吃好,饭卡里钱如果不够你跟说。”
“够。”
那边陆佳意刚出家门,唐三儿就戴着个大帽子进来。林秀英说:“下着雨,你也不打把伞。”
“没事,就这小段路。”他说着便卷起袖子,帮林秀英把开水拌好豆浆往布袋子里灌:“你撑着袋子就行,仔细别溅你身上。”
林秀英笑笑,
陆家豆腐都是手工石磨豆腐,在富川已经算比较少见,现在都是机械豆腐比较多,不过这也是卖点,纯天然,原汁原味。这年头,越传统制作手法,大家反而越喜欢。外头竟然下雨,淅淅沥沥小雨打在石磨上方遮阳棚上,滴滴答答作响。
“妈,帮你。”
林秀英见他出来,赶紧说:“别别,你赶紧洗漱去上学吧,这马上就磨完。”
“没事,还早呢,今天下雨,肯定也不用上早操。”
陆佳意还是执意要帮她,好在只剩下最后点功夫,林秀英便站到旁,很欣喜地说:“你有这个心就好啦。你不喜欢这豆腥味,别再呕你早饭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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