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还记得去年自己生日——他不知自己真正生日是在哪天,所谓生日只是师父捡他回观日子罢——云清掐着半夜十二点偷溜进他屋子,把他从床上摇醒,说备礼物。
云真睡眼惺忪地坐起,要点灯,云清却不许,说这礼物必须得黑天时候看,随即借着房中微朦月色摸到桌边倒杯水。
他端着水杯站在床边,掌心从墨玉般水面上滑过,口中念念有词,他这抚过后,杯中水蓦然亮起,璀璨灼目,宛若熔金。云真讶然,还未询问,云清潇洒地扬手,杯中水光如细腻尘雾
云清没睁眼,只是抿抿两片被蹂躏得水艳嘴唇,轻哼着翻身继续睡。
他沉浸在酒醉朦胧中,浅眠酝出与现实关联密切梦,唇齿间柔滑纠缠索取令他心脏砰砰剧跳,梦里那个看不清面孔姑娘正热情地压着他,气息清雅如芳草,舌尖甜软如蜜糕,唯美中不足便是胸平得像个男人,可云清也顾不上这个,这个吻太刺激,太舒服,太要命……
云清闭着眼在床上拱拱,对这个吻突然中止有些不满。
坐在床边云真却绷得像根弓弦,连呼吸都在颤抖,他做贼心虚,哪里还敢继续?吃这吓他如梦初醒,总算想起自己原本来意,把剑穗胡乱放在云清枕边,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小白兔蹲在云清枕头旁小草窝里旁观,耳趴耳竖,三瓣嘴微张,毛绒绒小脸上满是懵懂。
回房,云真无法平静,小师弟唇齿间温软得能溺死人触感总是残留着,他欲打坐定神,却心魔丛生,只好拿起块石头信手用锉刀刮削,发泄心中烦闷和不安。
他逾矩,从今往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他与云清相识十年,他二人都是无父无母孤儿,打小被师父收留,自幼同食同寝,共同修习道术。
云清性格跳脱讨喜,会撒娇也会逗人开心,满脑袋鬼主意,与其他循规蹈矩本正经师弟相较几乎是两个物种。云真要代师父管教众师弟,少不得要多分些心思在顽皮云清身上,岁岁年年,时光蜿蜒流过,惯会讨打小屁孩出落成俊俏惹眼少年,云真这份多分出来心思渐渐就成情思。
这不能全怪云真道心不稳不够坚定,说起来其实也有云清锅:云清机灵,知道云真等于半个师父,自己摸鱼犯戒会不会受罚主要取决于师哥向不向师父打小报告,所以常常刻意讨好、拉拢云真,云真明白他小伎俩,并没误会什,可日积月累下来,与云清那些回忆桩桩件件皆是鲜活美好,对云真来说也是个致命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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