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难道这回答你,你就会坐身上?”陆卓年干笑道。他莫名有些想喝水,发现兰嫂还没端上来,只好继续干巴巴地说:“随便坐,没你那多讲究。”
房间里统共就这张小沙发,陆卓年长手长脚这伸,大咧咧占大半。祁聿环顾圈,要坐床上,要坐书桌那儿去,可在他眼里,这些都属于极其私人领域。
陆卓年看他站在那儿装小白杨样子,自己都替他为难,便收拢腿脚,安安分分地坐好,给祁聿腾出半沙发来。
小白杨祁聿终于从原地拔腿,刚要落座,就听陆卓年说:“以前跟哥常这坐着打游戏。”祁聿把谢谢两个字咬断在唇齿间,几乎是立刻绷紧神经,直挺挺地坐下去。
家都是聪明人,最懂得维持面上光鲜平和,没人会将尴尬,bao露出来。
他又瞧陆卓年眼,陆卓年正跟兰嫂说自己要回房,毫不掩饰自己已经告罄耐心,那种消极抵触状态特别明显,祁聿便知道这人到底跟自己不样,无怪乎他这样讨厌自己。
祁聿立在原地,面上淡然,脊背却挺得愈发地直。陆卓年回头见他还跟株小白杨样杵在那儿,奇怪地问:“你干嘛呢?”
“嗯?”祁聿抬眼去看他,对视不到秒陆卓年就转回身往楼上走,祁聿愣片刻,才回过味来,默默地跟上去。
陆卓年推开自己房门,说:“进来吧。”
他还记得陆卓华刚去世那几天,陆卓年眼睛是红,声音是哑,祁聿偶然见他几面,他那副哀痛过度模样甚至让祁聿觉得有些可怖。离陆卓华去世已经过去快两年,时间是最无情东西,任凭你当时怎样泣血断肠,到底抵不过
祁聿说:“谢谢。”
陆卓年笑他:“这你也要说谢谢?”
祁聿没多回应,站在房间里等陆卓年告诉他坐哪里,毕竟这是个挺私人空间。但陆卓年显然没这个意识,自顾自往沙发上躺,还说:“你活得累不累。”
祁聿转悠着走两步,非常含蓄而礼貌地打量下陆卓年卧室。这是个非常宽阔房间,除基本家具用品之外,没有太多乱七八糟东西,干净整洁。很显然,虽然陆卓年许久未在这里住过,但它依然被家里人整理得很好。祁聿仅仅略微扫两眼,便适可而止地站在原地,见陆卓年仍然没有开口意思,便微笑着主动询问:“嗯……请问可以坐哪里?”
陆卓年奇怪地挑起下巴来看着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就撩人:“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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