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病院坂学姊在任何场合下永远是沉默的。
「过去我们睡的是上下铺。从小我就一直很向往能睡上铺,可是小串姊
不等她回答,我就将门拉开进入了室内。病院坂学姊还是和往常一样没将乐器带在身上——只是坐在椅子上等待我的出现。
21桂马的升级棋。
这一个礼拜睡得安稳吗?
病院坂学姊突然摆出这种表情,让我吓了一跳,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想法被一眼看透般。确实,这个礼拜我只怠惰地贪恋着睡眠,什么事也不想做。病院坂学姊知道这件事吗?
不,她不可能会知道。
后,我穿过了上總学园的拱型校门。再次来到久违一个礼拜的学校,但我却感觉不到它有任何改变。该说它没变吗?这里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这绝不是夸大其辞的比喻手法,总觉得它延续了上个礼拜的那个瞬间。那真的是一个礼拜前发生的事吗?不是上一秒?小学时代的妄想再度浮现——世界指的是位于水泥墙内的校圜,在那之外所发生的所有事物全是梦境和幻觉——这个空间即是世界的一切。虽然这只是小学生不知天高地厚的肤浅妄想,但是这个瞬间,这个妄想却如此真实。
一个礼拜前我就像现在这样望着天空,看着钟塔。那时,钟塔上的时针和分针同时动了。
那时钟塔的指针指着——大约八点半。
顺道一提,现在的时间,下午四点整。
「……」
这只是她隐晦的关心罢了。
「……病院坂学姊,我啊。」
省略了往常入室前的仪式,我拉上房门走近病院坂学姊,并擅自拉了张椅子和病院坂学姊相对而坐。
「从小就一直和小串姊共享同一个房间——以家里现有的房间数量,姊弟想要拥有个人的单人房也只是种奢求。所以我一直认为,直到小串姊离开家之前都会维持那个样子。可是,现在小串姊走了……」
病院坂学姊默默地听着。
我蹑手蹑脚地朝位于北校舍三楼的音乐教室方向移动。我不想被任何人发现,特别是老师,如果被他们撞见了准会唠叨个没完。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交谈。
小串姊——对,她是桂马。
在失去桂马这份主要战力的棋局下,仔细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布局才是当务之急。但是小串姊终究在没能成为成桂(注21)前、在没能成为大人前就离开了人世……十五岁。我不知道在这个年纪下面临死亡,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音乐室里悄然无声,既没有半点CD音乐声,也无任何乐器演奏。即使如此,这并不代表她不在那里。
「病院坂学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