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眼前浮现出个身影,脊背不算宽厚,却格外挺拔,在他面前半蹲着,示意他上来。
傅深突
他说:“曾经跟你说过,你二人身份,个在天上,个在地下,是云泥之别。”
傅深站住。
“伤你心,是之过。但今日之事,倘若重来次,还是会选择这做。”
铁石心肠飞龙卫终于撕下纹丝不动假面,生平第次将他野心与欲望露于人前,理直气壮,看上去竟然比正人君子还坦荡。
“烂泥堆里也分三六九等,虽弥足深陷,也想在烂泥之中挣出条活路。”
当初是瞎眼,才会把狼认成羊,现在被它反咬口,也是活该。”
严宵寒负手而立,面上不显喜怒,淡淡地道:“对不住。”
傅深毫不留情面,漠然回绝:“免,受不起。”
二人僵持许久,严宵寒终于将手从背后伸出,摊开掌心,露出里头光滑润泽羊脂白玉佩,镂空圆雕两朵凌霄花,那玉佩上头穿络子已松散,色泽也陈旧黯淡,看就是随身常佩之物。
“是这块?”他问。
前方转来几下清脆掌声,傅深终于转过身,长眉高挑,唇边含笑,眼中轻蔑与讥讽览无余。
“真感人。可惜并没有这想过,”他轻声道,“严大人,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吗?没人逼你,是你自甘沉沦,非要在烂泥里打滚。”
他说完这话,回过头朝巷外走去。
傅深也想决绝地走之,可他每走步,扎在心里刀子就仿佛被人往外拔出分,鲜血和痛苦失去阻拦,从再也盛不下伤口中喷薄而出。
这条巷子长像没有尽头,他知道有人在背后目送,于是尽力挺直脊背。可越是僵硬,那些痛苦便越发显得无所遁形。
傅深言不发,捏着穗子将玉佩提起来。严宵寒掌心空落,像是不太适应地蜷下手指,才将手收回。
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什好说,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背叛、欺瞒都以最直白姿态摆上台面,心虚也好,道歉也好,甚至理直气壮也好,事实已尘埃落定,态度改变不什。
依傅深以往脾气,破口大骂,甚至挥拳相向都不意外,可他现在只觉得心累,想找个地方闭眼睡觉。严宵寒这刀扎实在太准太狠,牢牢地钉死他,血还没溢出来,就已经失去反抗挣扎力气。
或许也不能全怪严宵寒,傅深自己全无防备,就差指着胸膛让人往这儿扎,难道就不愚蠢吗?
“傅深。”在他抬脚要走时候,严宵寒突然在身后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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