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朝廷不让洞房,当晚两人还是像以前样,傅深在卧室,严宵寒睡厢房。这个主客颠倒关系不知从什时候起变成惯例,而严府上下无不对此习以为常,明明直到今天,他们名分已定,傅深才可称得上是光明正大登堂入室。
不动声色体贴最致命,傅深早年间已在严宵寒身上吃过回苦头,可惜至今仍没有长记性。
第二天大早,严府两位主人还在沉睡,大门就被人咚咚敲响。俞乔亭站在门外,面色凝重:“打扰。有要事,需得立刻见侯爷。”
管家请他到花厅中稍候,没过多久,严宵寒推着傅深从里间走出来。两人气色都很好,看上去昨晚并没有胡天胡地。若在平时,俞乔亭肯定要调侃两句,可今天见面,没等傅深问他“吃吗”,他先对严宵寒道:“严大人,与将军有些紧要军情要谈。”
严宵寒知情识趣,道声“少陪”,便出门叫人准备早饭去。
……”
严宵寒推着傅深走近,解释道:“你腿用浴桶不方便,没人扶容易摔跤,所以叫人改这个池子出来,你还……中意吗?”
傅深被他个接个“惊喜”砸有点回不过神来,没等他完全想明白这个浴池意义,严宵寒从背后走到他面前,屈膝蹲下,视线与他平齐,扶着他膝头,认真地道:“敬渊,修好庭院,种下梧桐,现如今……只等着凤凰来。”
不但没来,还想飞去别处“凤凰”:“……”
他忽然想问严宵寒,你知不知道什叫“叶公好龙”?你凭什断定,就是你想要那只凤凰?
傅深:“出什事?”
俞乔亭拿出个巴掌大木匣,双手递给他:“昨晚留宿侯府,今早下人来找,说清点贺礼时发现这件东西。”
傅深看盒盖上猎鹰图腾,立刻明白:“柘族东西?”
俞乔亭:“您看里面。”
可那些被磨平台阶,偌大浴池,和他眼里认真,都不是假。
“这样不行,严兄,”傅深忽然倾身,微凉干燥指尖在他眉心处点下,微笑道:“想招来凤凰,你得唱《凤求凰》呀。”
严宵寒挑起侧长眉,若有所思地与他对视,那意思很明显:这有经验?那你唱个。
傅深大笑。
他们中间只隔层窗户纸,两人却都默契地就此止步,没有挑破。个中微妙平衡,或许只有身在其中人才能准确把握——可能是情未到深处,不够圆融自然;也可能是这两位都有异乎寻常耐心,非要在无数次交锋试探中才能找到真正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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