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营北燕军看见他时差点哭,傅深赶路赶心力交瘁,连抬手扶他把力气都没有,随便找个营帐坐下,言简意赅地道:“给倒杯水来,还有哪个将军在营中,叫他来见。”
将士领命而去,傅深趁着这些许空闲阖目养神,边伸长双腿。他小腿以下已没知觉,浑身骨头都仿佛累散架,灰头土脸,面容憔悴,衣袖上随便掸,能掸下二两土来。
他在西南听说晋王逼宫夺’位,还没来得及惊诧,紧接着就收到良口关遇袭消息。这下傅深彻底坐不住,段归鸿还劝他再等等消息,说不定只是例行骚扰。然而傅深听说乌罗护部借运送东珠时机发动偷袭,立刻想到今年大婚时,俞乔亭给他拿来那盒血迹斑驳东珠。
那是柘族人赤’裸’裸送上门来挑衅,蛮夷贼心不死,早有预谋。
段归鸿看他心焦,忍不住道:“你名义上虽然是北燕统帅,但早就把军务都交接出去,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你忘自己腿伤成什样?回去有什用,难不成你还打算亲自上阵杀敌?”
大周开国百余年来,孙允淳是史上最倒霉皇帝,没有之。
他当上皇帝第天,没拜太庙,没办大典,文武百官尚未反应过来,连龙椅都没坐热乎,就接到北疆发来紧急军情。
紧接着,老邻居们窝蜂地全炸。
柘族乌罗护部偷袭良口关,乞列部与大周东北属国瀚海国联军,发兵攻打平、蓟二州,去年才吃教训鞑族卷土重来,连犯同、榆等地,直逼北燕西防线原州。北燕铁骑被两头牵制,战况危急。
五月初三,蓟州告急。
“别说只是腿断,”傅深压着火,面无表情地道,“就是只剩口气,爬也要爬回去。”
“那是同袍。王爷,先父先叔在你心里是什分量,北燕军弟兄们对于而言也是样。”
段归鸿
五月初五,蓟州城破,平州告急,西北同州、榆州向北燕军求援。
五月十二,平州城破,主将肃王战死,附近州县无力拒贼,守官望风而降,敌军距京城只有千里之遥,而原本应该在必经之路上拒敌唐州军,为帮孙允淳逼’宫,还在京城之外与京营对峙。
五月十三,宁州军反水,西北防线告破。
鞑族与柘族齐头并进,分别从东西两路向京师逼近,北燕铁骑被夹在中间,几成孤岛,朝中片混乱,别说调集粮草清点战备,他们连皇帝到底应该是谁都还没吵出分晓。
五月十五,傅深昼夜奔驰,终于赶回燕州城外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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