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半夜醒来,却还是个人坐在走廊里,在看不见光夜色里,默默地哭出来。
“刚刚梦见爸妈。他们还是这年轻。”郁辞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来,很轻很轻,是细雪落松枝声音,“其实不想哭。都这大,过得这好,不应该再哭。”
“知道其实很幸运,父母虽然过世,但是在孤儿院住才几天,爸就把接走。所有人都说幸运,从孤儿变成郁家小少爷。更何况爸还对这好,他小时候就疼,等到郁家,他怕过得不开心,每天那忙,却还是要回来陪吃饭。
郁辞茫然地看着眼前院子,这个院子完美地保存他童年里印象,足以看出郁沉言对他有多上心。
郁沉言从他爸妈还在世时候就疼他,后来接他去郁家,也从来没有委屈过他。所以他真没什凄苦经历,在亲情上也没有缺失。
辞那边床铺已经变冷,说明很久没有人睡在上面。
乔鹤行披上衣服,也起身。
郁辞并没有离家出走,乔鹤行在走廊上找到他。
满地夜色里,院子里点灯光也无,只能看见个清瘦影子,坐在走廊下躺椅上,衣衫单薄,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
乔鹤行手里亮光照过去,郁辞躲闪不及,让乔鹤行看见自己满脸泪痕,还有握在他手里张照片。虽然只是短暂几眼,但是已经足够乔鹤行看见,那是张郁辞和父母家三口照片。
“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得不好。情窦初开,就喜欢你这个人,结果你偏偏也喜欢。你看,真很幸运。”
乔鹤行默默听着,他握着郁辞手,郁辞手在夏天夜晚也是冷,足以看出他在院子里坐多久。
他听见郁辞带着点细微哭腔,问他,“都这幸运,为什还是这难过?”
乔鹤行心都被他这点哭腔弄得揪紧。
“刚刚又梦见爸妈,梦里他们看着,问
乔鹤行摁灭手机上手电,他走到郁辞身边,在他旁边椅子上坐下。他并没有大惊小怪地问郁辞为什哭,而是握住郁辞手背,低声道,“刚刚醒过来没看见你,有点担心。”
郁辞知道自己刚刚满脸泪痕样子被看清,也不徒劳地躲藏。
那张小小照片握在他手上,边缘锋利,割得他手疼。
他今天其实过得很开心,今天是七夕,乔鹤行陪他回父母老房子,给他买花,两个人还吃烛光晚餐。
这切都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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