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气纵跃,蹬着石头飞身踩上洞壁,路借力向上攀爬,只可惜到大约丈多高时,没有找准落点,脚踩空,内力也支撑到尽头,身子陡然沉,向下坠去。
薛青澜干脆闭上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疼痛,却被闻衡接个正着,双脚悬空,稳稳地落在他怀中。
他试探地睁开只眼,看见闻衡漂亮锋利下颌线,以及微微上翘唇角。
“不小心踩空。”他怔怔地看着那弧度越勾越大,迅速从闻衡怀里跳下来,讷讷地找补道,“再试次。”
片刻后,薛青澜再次内力不支,从半空跌落,这次是脸朝下摔,闻衡在下面坦然又无奈地张开双臂,将他接个满怀。
起初看见薛青澜二话不说跳下来,拼着受伤也要避免砸到他,闻衡动容之余,不免有几分心惊。
他总觉得这小崽子身上有点似疯似偏执特质,过于莽撞,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可当他想通薛青澜种种举动背后迂回曲折,却再也计较不起什疯不疯——他倒是挺冷静,可没有薛青澜疯这把,现在就得蹲在黑暗里当鼹鼠,怎还能有脸怪人家莽撞?
闻衡在山上三年,从没跟哪个同门师兄这亲近,或许是从前被搞怕,靠得住、靠不住都弃他而去,他索性收起切外向触角,没有联系,切断也就无从谈起。
薛青澜其人,闻衡本以为他是颗远挂天际寒星,永远孤冷地睥睨人间,却万万没想到星星竟有日会从天而降、沉默却炽热地落入他怀中。
他双手握着那温度,几乎要被灼伤,却舍不得放手。
如同远飞候鸟回归栖息之地,薛青澜埋在他颈间,闻到他肩头淡淡尘土气,夹杂着缕被水洗过青竹香,悠远而熟悉。
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野山洞里,没吃没喝,脱身无望,情况简直不能更糟。薛青澜沉默片刻,忽然抽风样,
“师兄觉得该怎办?”薛青澜见他半天不说话,只好克服尴尬,主动开口,“后山只有个人来,别人恐怕时半刻搜不到这里。”
闻衡顺着他话“嗯”声,好像刚才走神不是他样,只是态度忽然就温柔下来,搭着他肩膀问:“你轻功怎样?自己能上得去吗?”
薛青澜抬头望望井口般大小洞口,从闻衡怀中起身,犹豫道:“试试。”
闻衡随着他站起来,鼓励道:“没事,别怕摔,在下面接着你。”
薛青澜莫名脸热,觉得闻衡越发像个大哥,那样宽阔无垠温柔,明知不可为自己所有,却还是忍不住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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