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没搭理他,从袖中摸出五文钱,放进老乞丐左手中,温言却坚决地低声说:“微薄之资,不值什,老丈拿去买个馒头充饥罢。”
那老乞丐终于从脏得看不出颜色破袄中抬起头,满是皱纹老眼竟然精光内蕴,他上上下下打量闻衡番,良久终于嘶哑地哼笑声,道:“你小子懂行。”
闻衡直起身,后退步,袖手道:“老丈请。”
小藩王,更别说还有大批年轻练武弟子——要不是江湖中人不掺和朝堂事,他们恐怕会成为股不容小觑潜在谋反力量。
闻衡摇摇头,在无人注意地方自嘲笑。这多年还是没改得他少爷病,遇事不由自主先站在朝廷立场上瞎分析通。如今他自己就是个江湖草莽,自顾尚且不暇,还有什闲工夫替朝廷操心?
他在简陋厢房放下包袱,换上粗布短衣。这路跟着胡昆见闻令他意识到纯钧派势力范围远比他想象得更大,贸然离开或许不是个好办法,他打算先做两天白工,暂且稳住药堂里人,再寻机会脱身。
药铺活计没什难度,配药这种事轮不到他们这些外行人上手,剩下无非是搬运分拣、过秤打包,只要心细手快就够。掌柜对闻衡和吴裕很和善,执事弟子毕竟不同于学徒,按门派规矩论他们算是师兄师弟,只要不是有旧怨或者性格格外恶劣,其实没必要故意为难人。
午时闻衡吃过饭,按掌柜吩咐去后门搬新运来药材,开门差点被门口堆黑黝黝东西绊倒,他扶门框下才稳住身形,低头看去,原来是个裹着破袄老乞丐。
那人头发和胡须像疯长枯草,右臂衣袖空荡荡地垂落下来,仅剩左臂,打着赤脚,靠在墙边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死。
赶车来送药药贩子嘴里叼着根草,含糊不清地说:“刚来时他就在那儿,劝你还是让他抓紧走,要不然回头冻死在你们门口,多晦气啊。”
闻衡走过去,在那老乞丐面前微躬下身子,抬手在他左肘外侧轻轻拂,似乎是触碰到,又仿佛只是擦着衣袍而过,低声询问:“老丈醒醒,小店后巷不方便歇脚,您可否移驾别处?”
那人在闻衡碰到他时候就醒,却仅从蓬草般乱发中看他眼,既不吭气,也不挪窝。
送药车夫牙酸地“啧”声:“这文绉绉,你给他脚不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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