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秋峰藏剑阁。
掌门韩南甫自认待人宽和,向不与弟子为难,可此时和四个长老站在这里枯等个小辈,对方却姗姗来迟,实在是令他气恼。哪怕闻衡于纯钧派有大恩,这样礼数轻慢,此人也未免太不懂事点。
他气呼呼地问廖长星:“岳持人呢?他若是不想来,就叫他滚下越影山去,纯钧派好歹对他有栽培之恩,他如此拿捏作态,究竟有没有把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廖长星心里何尝不想把闻衡揪过来打顿,面上唯有淡淡苦笑,告罪道:“掌门恕罪,岳师弟或许是被绊住脚,他原非挟恩图报张狂之徒,否则也不会托付来替他转圜,还请各位师长再等等。”
韩南甫重重哼声,积雪峰长老郑熠与明河峰长老孟飞雪向与玉泉峰交好,论剑大会上又承闻衡恩情,故而更宽容些,道:“不妨事,岳持为咱们弟子身陷大牢,受不轻伤,如今咱们不过是多等时半刻,哪里值得拿来说嘴?掌门断不会为这个就责备他。”
波,淡淡道:“是罪人,不需要交代。”
花白乱发自鬓边垂落,他憔悴得形销骨立,几乎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僵尸。经年已过,可那血色往事和痛苦却始终是刻骨铭心鲜明,哪怕只是轻轻触,也会令他战栗恐惧。
闻衡终究没有把自己猜测直接说出来。
郑廉逝世后,哑仆也不再出现,纯钧派上下再也没人知道地宫里还关着个顾垂芳。说是郑廉恨透顾垂芳,故意将他留在地宫等死也可以,但他分明早就松口答应放顾垂芳,犯不上死前还要摆他道。
二十年那漫长,会不会还有种可能,每天给顾垂芳送饭哑仆,或许就是郑廉本人呢?
正说着话,忽听阵脚步声从厅外传来,廖长星回头看,立刻长松口气。闻衡身边带着个破衣烂衫白发老人,两人正朝藏剑阁走来。
那老者身量高大,
破镜难圆,裂痕直都在,这或许是他不愿意见顾垂芳缘由,但那毕竟是同他起长大师弟,去掉另半,镜子就永远只有半圆,再也照不出当年那两个意气风发少年。
顾垂芳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懂闻衡暗示,但他就是再清楚明白,也不敢有这样妄想。
“你拿回纯钧剑,你之间旧账从此笔勾销。”顾垂芳抱着纯钧剑站起来,背对着他,冷淡地道,“你走罢。”
闻衡却道:“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
顾垂芳扭过头来瞥他眼,似乎已经对这个不懂事晚辈生出愠怒:“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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