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从前喜欢见乔玉对自己笑,对自己依赖,就对这个天真的小傻子好,全让他看到,要他的信任与喜欢。可现在那些手段,景砚却不再用在乔玉身上了。
没有必要了。
乔玉总算安静了一小会,他今天也确实是累了,望着微微跳跃的灯火,窗前贴着的福字渐渐模糊,没多一会便睡着了。
因为是除夕的缘故,总要比平时郑重些,景砚将饭菜用热水蒸热了,又收拾了一张桌子抬进了乔玉的屋子,就搁在了床前,饭菜摆得满满的,冷碟占了大多,热菜还挤在蒸锅里,等乔玉醒过来再拿出来。
忙完了这一切,景砚擦净了
声应了,拿了把干净的小剪刀,替他仔细地剪指甲,满心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乔玉软软的,薄红色的指尖,仿佛在做世上最重要的事。乔玉闭着眼,感受着剪刀在自己指尖轻柔的动作,哼哼唧唧,很舒服似的,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对景砚太过放心了。剪完了之后,景砚又将他的指甲尖磨得圆圆的,很光滑,即使再不注意也不会划破自己的皮肤。
上药和剪指甲都是耗费时间的事,等全做完了后,头的天已经黑透了。乔玉废了一边胳膊,已经是个小残废了,还闲不下来,又仗着受了伤,景砚怜惜自己,到处蹦蹦哒哒,又要摆饭菜又要贴剪纸,景砚原先还想着小哭包的可怜模样,又是在过年,还耐心地哄着宠着,结果不消停到了最后就是一不小心崩了伤口,又染红了纱布。
这下是捅了马蜂窝了。
景砚是惯于隐忍的脾性,都被乔玉的调皮气得不轻,径直拎住了他的后颈,撂在了暖和的床上,将没受伤的那只手用绳子捆在床头,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乔玉像只受了惊的鹌鹑,缩手缩脚,完全不知所措起来。半响才想起来挽救弥补的法子,揪着景砚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求着,“殿下,殿下,阿慈,别绑着我,我不皮了,我肯定乖,接下来都老老实实的,我发誓!”
右手举得老高,瞧起来倒挺有决心,让人一点都想不到方才恨不得上天入地的样子。
景砚朝他一笑,用力捏了他的脸颊一下,乔玉吃痛,心里委屈极了,却以为这就是惩罚,罚过了就要放过自己了,只听他道:“脸捏着还挺软,不过不行,方才告诉你那么多次,要你别太调皮,现在晚了。”
乔玉傻了眼。他往后一仰,大喊了一声,“阿慈坏蛋!大坏蛋!”
景砚偏头,长眉微挑,“嗯?小玉当了我这么些年的小太监,现在才知道?”
待人该张弛有度,如何让人献上忠心,那些手段都是他用熟了的,再擅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