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加快脚步,朝床边走过去,着急地点旁壁灯,火苗下子烧起来,映亮床头小片地方。景砚躺在被子里,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脸色通红,却没有丁点汗水。
是发烧吗?
乔玉心里惊,半跪在床头,用手背去摸景砚额头,烫厉害,他越加着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朝前挪挪,拿自己额头去抵景砚,滚烫温度似乎从两人那小块接触皮肤处传过来,连乔玉也烧起来。
他是因为着急。
兴许是乔玉动作太大,景砚像是慢慢醒过来,他睁开眼,眼瞳里满是血丝,有些费力地抬起手,摸摸乔玉眼角,嗓音几乎哑到听不出来话,他道:“怎又哭?”
且下得很大。乔玉呆呆地望会天,也认不出来是什时候,无聊至极,就要去腻着景砚。
走廊也在漏雨,乔玉躲懒没带伞,短短小截路就淋湿头发和外衣。他站在景砚寝室门前,有些怕挨教训,可又想着到时候撒娇卖乖,躲过去就罢。
最近殿下好像比从前待他更好些,连教训都是轻轻两句,舍不得说重话。
想到这里,乔玉推开门,眼朝书桌前看过去。景砚大多数时候都在那里看看佛经,也会用刻刀雕刻些小玩意,乔玉每年都能收到个新小小玉,都与往年有些许不同,且栩栩如生。
有年乔玉忽然长大,拿到小小玉同往年对比才发觉,他问景砚:“殿下怎刻得这样好,自己都不知道。”
乔玉都不知道自己哭,努力将眼泪憋回去,至少在这个时候要装作坚强勇敢些,他紧紧地握住景砚手,是冰冷,“你生病,生病要怎办?要去找太医,找太医替你看病
景砚手指落在乔玉额头,指尖顺着脸颊轮廓,眉眼模样,高低起伏五官轻轻描摹,最后落在尖尖下巴那处,缓声道:“小玉样子都记得,去年长胖些,今年又抽条,个子长,脸颊又瘦,下巴尖许多。很期待,明年小玉会长成什模样。”
乔玉抿着唇,有点害羞笑,转身就跑开,连小小玉都没拿回来。他成长每时每刻被人妥帖地记在心中,还是他喜欢太子,也太叫人害羞。
不过,太叫人欢喜。
可今天太子既没有看经,也没有雕刻,屋里片寂静,乔玉愣片刻,直接进去,朝里屋屏风后头走过去。
四周关严严实实,没有多少光亮,乔玉绕过屏风,能瞧见床上躺个人,盖着被子,他能隐约听到略急促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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