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头回。
元德帝比信任任何个大臣都信任称心,归根究底,他并不把称心这个太监当做个人,而个不算人东西,自然只能依附自己,因为他是皇帝,是宫中最大权势。
称心不必再如往常冒着性命危险,才能偷瞧到些朝中事,现在他每十天同陈桑送信,都要捡着要紧事写上去。
即便是由称心念出来,元德帝也未再批改多久,不多时便乏,要去道观寻乾清真人。他去同那道人探讨仙法之时,贯是不用人伺候,即使是称心也不行。
称心得闲,又累厉害,胸口极闷,便交代大明殿掌事几句,打算回自己屋子休息。才出大明殿,就遇上堵在路口紫云。
大明殿。此时已是初冬,外面叶子全落光,只余光秃秃树枝,萧瑟肃穆。称心听到些微动静,抬头,目光透过窗棂,正瞧见那枝头站团圆滚滚麻雀,正挤挨在起,小声叽叽喳喳着。
他不由得笑。
元德帝停下笔墨,心烦意乱地问道:“称心,你笑什?”
他同景砚用午膳,又批许久折子,却还没批几份,心力总是不能集中,外面点动静,都能叫他乱心神。
称心怔,立刻反应过来,“奴才看到外面枝头有群麻雀,因着大明殿风水好,比别处都要长得胖上许多。”
外面天是冷硬铁灰色,乌云翻涌,似是要变天。称心抬眼望下天,目不斜视,问道:“紫云姑姑有何事?”
紫云不同他多话,只直接问道:“奴婢听闻,称心公公直与位名叫良玉公公太监交好,是您契
元德帝似乎很感兴趣,也起身往外头看眼,道:“确如此,正是吉兆,你让小太监平日里多撒着些谷粒。也不成,麻雀长翅膀,吃饱这吉兆就该飞走成凶事,让小太监在树上裹上层细网,不许它们飞。”
他年纪越大,身体越弱,似乎越相信这些吉凶之事。前些时候才请个道士进宫,说是有占卜吉凶,炼药寻仙之能,元德帝原先精力不济,吃炼出来朱红色药丸才好些。可称心却能感觉到元德帝与以往明显不同,他精神虽好,可气势却大不如往常,喜怒无常,似乎变个人似。
称心只得应是,思索着该寻个什法子,让元德帝放那团可怜小麻雀。
却只听得他极不耐烦道:“你过来替朕念折子,他们连字都写不好,看让朕头疼眼晕。”
称心回过神,瞧见元德帝吞粒药丸,跪着膝行捧过折子,字句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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