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伸长手,去拍在前头赶马长乐,问他:“师兄,累不累?来替你赶会。”
长乐沉默地笑笑,瞪他眼,“老实坐着去,
能再想。
可无论乔玉在不在陈桑那里,他都得要陈桑死。
景砚心想,比他七年前,要元德帝、景旭、冯南南和她那大家子死决心还强烈些。
不仅是宫中,连京城都被全部封锁,挨家挨户搜查,只为寻找乔玉,可长乐安平早就带着乔玉,换马车,路狂奔到离京城快百里地方。昨夜没敢在京城停留,趁士兵抄家混乱偷辆马车,出京城,寻家小医馆,坐堂是个仁善老大夫,半夜替乔玉看病治伤,又听闻他们有急事要回老家,不能停下来修养,开足接下来两个月药,又将适宜颠簸路途中用熬药器具送他们套。
乔玉伤不算太重,最紧要是失血过多,加上他本身就体弱,只要不中途高热不退就没关系。之后好好修养,按时吃药,过上几个月大概就没什大碍。
长乐安平对老大夫千恩万谢,半刻都不敢停留,拉着马车就离开。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其实离开京城差不多就安全,宫里人不可能会特意出京寻找两个无权无势太监,可乔玉是冯贵妃侄子,又是景砚伴读,两人还有不可明说关系,说不准真会沿途抓捕。他们俩冒着天大风险,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丢下乔玉。
他们虽然有伪造路引,但终究不敢走官道,都是挑小路,走十分颠簸难受。乔玉被安置在整个小马车最柔软榻上,整个人都埋进厚重被子里,只露出张苍白小脸,就是白近乎透明,连脖颈处青色筋脉都清晰可见。下巴很尖,似乎只夜就瘦圈。有时候马车颠簸,他也随之起伏,就像是夏日蒲公英,轻得风吹,有动静就要飘起来。
安平忧心地看着他,乔玉直没醒,大约因为受伤缘故,姿势很扭曲地蜷缩成团,未受伤那只手里紧紧捏着个东西,安平想替他擦擦血迹都不行。即便是在昏睡中,他也很抗拒别人动那样东西,仿佛那是他最珍贵,无人可碰宝贝,安平也没办法。他拿纱布浸透汤药,塞到乔玉喉咙里,再慢慢将药汁挤进去,靠着这个法子,费大半个时辰才喂完碗药。
窗外月沉日生,是从小被送入宫中安平从未见过风景变幻。他稍稍探头出去,吸口新鲜空气,才感觉自己重活过来,有些许希望。
连皇宫都逃出来,还有什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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