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莲道:“现在难下断言,不过观其形貌,应当是蛇妖类。”
“是?”乾圣帝若有所思,慢慢地道,“朕看着也像。”
惟明冷眼看去,总觉得他话中有未竟之意。恰好此时乾圣帝目光移向他,才想起这还有个人。他与这个儿子不亲近,怫然道:“端王来做什?”
“是臣请王爷来。”迟莲不待惟明回答,先出言替他周全道,“蛇妖夜袭王府,惊动殿下。陛下,为防万,请陛下派人到东宫与诸王府邸查看,问问他们是否也见到蛇妖。”
他是唯跟妖怪交过手人,乾圣帝自然无有不依,对旁侍立尚恒道:“派几个人。”尚恒低声应是,躬身退出去。乾圣帝又问道:“你觉得这妖物是冲什来?
刻感受被无限拉长放大,但其实从王府到皇城只需短短瞬,下刻,惟明脚底踩上坚实地面,余光已能瞥见宫殿飞檐明黄角,迟莲扶他站稳后,便主动松开手。
“你……”
惟明瞪着他,按理说这时候应该骂他点什,但由于两人分开,他心底就不由自主地升起莫名焦躁渴求,所以火还没发出来就哑。
他梗片刻,最后气急败坏、实则没什威慑地低斥道:“放肆!”
“嗯嗯,放肆。”迟莲虚虚握,凭空变出根银青色发带,仔仔细细地替他把被风吹乱头发束好,又无比娴熟地抚平衣领,理好层叠袖口,整整齐齐地打扮停当,才满意地道:“殿下恕罪,臣下次定注意。”
惟明:“……”
短短个晚上,他要恕罪应该已经可以凑本《大周律例》。
含风殿内,乾圣帝惊魂未定地坐在榻边,国之君尊容跟惟明相比,差不多可以称得上是狼狈:龙袍衣襟大敞,草草披在寝衣外头,白发蓬乱,目光中满含惊悸,右手虽然扶着床柱,但还是难以自控地不住颤抖。
内殿空旷,宫人侍卫都被屏退在外,二人进来时,殿里只有大内总管太监尚恒和副国师叶金檀。迟莲上前拜见,也没说什嘘寒问暖废话,开口先给乾圣帝吃剂定心丸,“陛下容禀,臣在端王府内截下妖物,已与它交过次手,那妖物被臣刺伤,短时间内应当无力再来侵扰,请陛下暂且安心,不必过于忧虑。”
他镇定从容极有说服力,像根定海神针,把乾圣帝吓飞三魂七魄牢牢地钉回躯壳里。皇帝定定地看他片刻,最终长吁口气,紧绷肩背塌下来:“好……你做得好,多亏有国师在……依你之见,那妖怪那到底是个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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