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知道世上有鬼神存在,还敢以此起誓,决心可见斑。惟明瞥他眼,答道:“大理寺已尽取方天宠干人等口供证词,他对西海案供认不讳,如无意外,结案文卷近日便将由三司会印,上呈陛下。”
端木巽问道:“他供述内容中,是否有关于北陆军往事?”
惟明道:“此案发生在西海三州,和北陆军并无关系,方天宠虽然曾在北陆军中供职,但问案时并没有细究,端木将军这问,是觉得本案哪里有疏漏吗?”
端木巽低声道:“不错。不敢隐瞒王爷,下官也曾是北陆军中将士,曾任已故神武大将军卫辰吾亲兵,那时方天宠正是卫将军手下亲信副将之,们道共事过数年。乾圣二十二年,卫将军在定方关突发急病逝世,那时刚调任回京不久,乍闻噩耗,根本难以置信。”
端木巽专挑这夜深人静时候来,惟明也懒得和他假客套,开门见山地道:“这里除你外没有第三个人,端木将军有什事,不妨直说。”
隐去身形坐在屏风后迟莲:“……”
总觉得这话不像是说给端木巽,而是故意逗他玩。
此前蚺龙案中,金吾卫曾帮忙追捕过仇心危,也暗中处理过郑皇后后事,其实已与惟明和迟莲有交集,后来在陇山行宫处理椿龄观道士遗骸时,端木巽才终于和惟明正式相见,此后惟明前往梁州,也是由金吾卫随行保护。可以说两边渊源由来颇深,而且由于宫中总是有妖患,端木巽回生二回熟,倒是应惟明先前说过权臣之路,成专门帮帝王收拾这些不能见光之事心腹内卫,金吾卫在他带领下更隐隐有崛起之势。
有这层关系在,再加上端木巽亲眼看过惟明和迟莲出手,所以彼此间观感相当微妙。迟莲甚至有种隐约预感,端木巽这次前来或许会成为个关键转折点,直挡在他们面前那座巍峨城门,终于要向惟明敞开道缝隙。
端木巽似乎是下很大决心,才能稳稳地坐在惟明对面,斟酌措辞片刻,开口道:“下官贸然登门,是为王爷主持西海都督方天宠案。”
惟明道:“愿闻其详。”
端木巽道:“下官想先请教王爷,方天宠案子如今审理到哪步,他是否已经认罪,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惟明挑眉,语带敲打地道:“机要案情,端木将军就敢这直接问到本王脸上,你可知道传出去会有什后果?”
端木巽三指并拢指天道:“下官以身家性命起誓,绝不会外传,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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