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筠自是不听这套,“你这是要渡?与其嘴上说这多,不如用实际行动,以身渡。记得,你们佛门似乎有句话叫,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寂明垂眸,沉默不语。
程沐筠继续说道:“说起来,要放下执念也简单,大师你就能助臂之力。”
寂明抬眼看过来,问道:“如何?”
“呢,从有意识起就被困在这处宅子里,修鬼道也是想着能出去看看外面世界,这就是执念。”程沐筠胡说八道番,点也没有骗出家人愧疚感。
他抬眼,看到身青袍,玉冠将所有头发整齐束起程沐筠之时,愣下。
程沐筠挑眉,笑道,“大师,你呼吸乱。”
寂明被点破心思,回过神来,却也不遮掩,坦然坐下,“施主这身衣物,令贫僧想起往事罢。”
“哦?”程沐筠不接话。
“程施主,你可记得生前之事?”
闾山派苦修,除去修行砍柴挑水之外,程沐筠唯休闲活动便是听纪长淮抚琴。
纪长淮见他喜欢,便亲自去后山寻适合木头,给他做把琴,又手把手地教他指法教他琴谱。
那把琴,曾经被程沐筠视作最重要东西,悉心呵护。琴如今自是遗留在闾山派,十有八九是被劈当柴烧。
曲子,却还是熟悉。
片刻之后,程沐筠曲奏罢,便见灰色身影立于纱幔之外。
反正鬼物执念,除去他们本身外,无人能知晓。
寂明道:“如入轮回,也可见到外面世界。”
“可那就不是,入轮回,投胎转世,不是身子
程沐筠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记得,你是出家人,降妖伏魔之事也干过不少,应当知道,们这种鬼物,除非修到鬼王,不然是想不起生前之事。”
说到这里,他停下,“怎?大师这执着地想要想起些什,莫非是同有过些什?”
话说得不正经,寂明却只是双手合十,道:“都是些已尘缘罢。”
程沐筠嗤笑声,“既是已尘缘,那你来此处做甚?想为民除害收?”
“程施主,鬼道途,逆天而行,终将绝于天雷之下,不如放下执念,再入轮回。”
他似乎站许久,只是没有出声打断琴音。此时琴音停,寂明也未动。
“大师,在外面不热吗?”
寂明道:“心静自然凉。”
程沐筠翻个白眼,心里骂道假正经,语气却还是温柔无比,“昨夜请大师喝酒,大师不喜,今日便换清茶,进来坐?”
“多谢。”寂明撩开纱幔,低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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