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藩王及世子来说,京城如阽危之域。
楼喻入京,无异于泥船渡河,着不慎,便有衔橛之变。
而虽如此,楼喻却从未表露出丝毫担忧。
越是相处日久,他越是钦佩楼喻。
原本他以为,流泪是不会存在于这人身上。
正要开口侯夫人:“……”
“阿姐!太难受!”
楼喻扶着楼荃手臂,声泪俱下,哭得惨不忍睹。
倒也不是装,而是真心疼楼荃。
谢茂能说出那样话,可见他不在时,谢家是怎对待阿姐!
“谢茂,你当街羞辱,打算嫁祸,恼羞成怒又用玉枕砸,你是不是真当好欺负?”
楼喻眼神冰冷,脚上用力。
“楼喻!你敢伤!就不怕你姐以后日子不好过?!”
谢茂惊恐之下,竟用楼荃威胁楼喻。
入侯府深似海。
玻璃片上,手掌割出血来。
仆役急忙上前解救。
楼喻面色阴沉:“谁敢动本世子下!定他个谋害皇亲罪名!”
仆役们瞬间僵住。
二公子不能不救,可庆王世子又不能惹,怎办呢!
霍延凝视着楼喻。
少年世子眼眶通红,泪珠滚落,可怜兮兮模样,着实叫人揪心。
侯府俨然乱成锅粥。
谢茂在屋子里痛嚎,楼喻在院子外哭
冯二笔第次见他哭,慌得不知所措,心疼得不得,竟也跟着哭起来。
楼喻在庆州,直是所有人心目中主心骨。
他温柔强大,悬河注火,从不见丝毫软弱,即便第次面对血腥,也能在旁人面前装作泰然自若。
眼下,却因谢茂句威胁而痛哭失声。
霍延眉头紧蹙,即便明知他有演戏成分在里头,也不禁心弦涩然。
楼荃是外嫁女,谢家媳,不得不受谢家桎梏,谢家即便是打是骂,楼荃都只能忍着。
谢茂这话,直接触及楼喻逆鳞。
他收回脚,冷冷凝视他半晌,忽然句话不说,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刚至院外,便碰上匆忙而来侯夫人以及楼荃。
他下子冲到楼荃面前,痛哭失声:“阿姐!你在侯府受多少苦啊!阿姐!方才谢茂拿你性命威胁,说要是敢还手就让谢夫人狠狠磋磨你!”
立刻有仆从飞奔去主院通报主母。
楼喻死死踩着谢茂,居高临下道:“谢茂,你谢家都已猖獗到这地步,连皇亲都敢谋害?”
“你算个屁!你就是个疯子!疯子!”谢茂痛得大吼大叫。
楼喻笑:“算个屁?乃当今圣上亲侄子,你说算个屁,那圣上呢?圣上在你眼里又算什?”
谢茂瞬间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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