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陡然温和下来,凛冽气势散去,唯余几分骨子里倔强。
“乐只君子,万寿无期。殿下不必在意其它。”
他只是希望眼前这人,能够长长久久。
至于其它,不曾奢望。
少年眸中蕴含着无尽包容与温柔。
他虽然才十七岁,浑身上下却已寻不到丝毫稚气。
十七岁庆军统领,合该是这般惊才风逸模样。
楼喻见过不少出色人物,却无人能与霍延比肩。
他终于下定决心挑开。
“霍延,并非怪罪你,只是精力不济,无暇管顾其它。”
直到魏思来汇报工作,才将两人从这种诡异氛围中解救出来。
霍延没像以前那般避嫌退出,而是站到旁。
似乎只要楼喻不开口,他就不会动般。
魏思心思玲珑,感受到内堂气氛异常,点废话都不敢说,快速汇报完工作,忙不迭退出去。
踏出内堂后,他隐约听到殿下声轻叹。
楼喻诧异:“你在说什?”
“霍某有罪,但还请殿下顾惜自身。”霍延眸色诚恳,“冯大人说您近日又常常失眠,担心您伤身伤神。”
楼喻桌案下手微微握紧。
“失眠,为何是你有罪?”
霍延毫不逃避:“殿下厌逾越之举,不再让助您安眠,是之过。”
楼喻凝视他片刻,胸腔陡然涌起股冲动,不禁笑道: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他投身于风雨飘摇之乱世,庆州城外天昏地暗,鸡犬不宁。
唯有霍延,能让他安心。
不论是书中那个冠绝天下霸主,还是眼前这个惊才绝艳霍二
楼喻要做事情太多,这些事情已经占据他太多太多时间,耗费他太多太多精力。
他已经没有空闲去谈情说爱。
如果他只是因为时新奇,或只是因为那点点心动,就贸贸然答应,那是种不负责任。
楼喻真诚溢于言表。
霍延听出来。
楼喻望着倔强霍延,终究是狠不下心:“罢,今晚你来东院。”
霍延眉心松,“谢殿下。”
巳时初,霍延准时来到东院。
同上次不样,他这次依旧穿着白天军服,眉目疏淡,目光低垂。
副公事公办模样,与上次意态风流判若两人。
二人皆为心思通透之人,每个举动背后深意,彼此都心知肚明。
是以,楼喻自上次按矫后不再叫霍延,霍延也就极少出现在楼喻面前。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楼喻被这个直球搞得心绪狂乱,半晌不知该说些什。
内堂陷入凝滞又逼仄沉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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