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挑眉,“当然不是,只是觉得,谢信那般有骨气,是怎教出谢策和谢茂这两个儿子?”
“那殿下是想?”
“去失物登记处,将咱们家丢失物件清单交上去。”谢茂惨然笑,“就是庆王世子下令归还老百姓失物那个登记处。”
佟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尖声叫道:“你为什要去!你为什要去!你怎点都没变?你为过上好日子竟然去求仇人?你这是要气死啊!”
“娘,只是不想再看您这辛苦。”谢茂苦笑道。
谢茂自己没有技之长,若是在太平盛世,他还能抄抄书,找份活计赚钱,可如今是乱世,他根本找不到活干。
谢茂呆呆坐在地上。
他看着歇斯底里佟氏,只觉得切都是如此荒诞、如此可笑。
是啊,世上哪有那多如果?
不过是他奢望罢。
他们谢家就是正乾帝忠狗,正乾帝让干什就干什。
。
“那为什哭?”佟氏放下针线,粗糙右手抚着他发,“你现在可是咱们家顶梁柱,不能再轻易掉眼泪。”
谢茂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肆意地哭会儿,才擦擦眼泪,红着眼眶道:“娘,以前是不懂事,要是不欺负楼喻,要是尊重长嫂,咱们家会不会变回以前那样?”
庆军入城消息,佟氏自然也听说。
他娘要养活三个大男人,何其不易?
他心疼啊。
宁恩侯名号到底还算响亮,负责登记士卒上报后,消息很快传到楼喻耳中。
楼喻略感惊讶,对霍延道:“记得史明攻入城后,谢信为守卫京城而双腿残废,史明称帝后,谢信宁死不投降,也颇有几分骨气。”
“殿下心软?”霍延问。
他们要是善待郡主,就是有亲近藩王之嫌;可他们不善待郡主,到最后受到嘲讽和讥笑还是他们。
何其可悲!
谢茂忽然就笑出来,边笑着,边流着泪。
他说:“娘啊,方才还不要脸地去登记失物。”
佟氏手中针线和衣裳掉下来,用极轻声音问:“你说什?”
她神色渐渐变淡,重新拿起针线,道:“哪来那多如果?这世上没有如果。”
“可是娘……”
“别说!”佟氏突然起身将他掀倒在地,“你以为咱们真能对她好?!”
“娘?”
佟氏红着眼睛吼道:“你爹!你爹效忠那个人就是个虚伪小人!你真以为咱们侯府能善待她?你当真以为那个人不知道楼荃处境?咱们不能善待她,你到底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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