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遍房间，只找到压在砚台下
纸信笺。
上头是姬越笔走龙蛇大字，却不如以往遒劲有力，笔锋甚至带着些许颤抖-
吾爱阿敛：
孤身染恶疾，恐命不久矣，此生牵挂，唯余你而已。
阿敛有治世之才，真龙之命，江山百姓从此付与汝，孤信汝定能成千古明君，青史留名。孤已将兵符与暗令赠予汝，谢忱将效忠于汝，永平诸事皆已为汝铺好路，禅位遗诏藏于御书房暗室，机关为书架三排第二格。其余阻碍，以汝之能，必能扫清。
他低头看
眼自己那只惨不忍睹手臂，曾经拿枪握剑手，如今使不上点力气。
这
快吗？
姬越出神地想。
但好在，他还能握笔-
日暮时分，卫敛再临，面露倦色。
手里药碗应声而碎。
怎会……
昨日淤青并没有消退，甚至已腐烂得极为严重，轻轻挠就会出血，并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蔓延开来。
远比普通病人扩散速度要快，症状也更严重。
药没有用。
生过。
姬越垂垂眼，仍是言未发-
夜无眠。
翌日，卫敛端着药进来，敲敲姬越房门。
过好会儿，房门才被打开，姬越站在门口，容色有些苍白，身子似乎更清瘦些。
孤不信鬼神，却望与你有来生。万般不舍，此情难诉。三生情定，红线绕指，唯愿来世再续。
卫敛，
心悦你，至死不渝。
姬越绝笔
秦昶王十三年六月初九-
卫敛久久凝望着这张纸，这上面
他日内翻阅数千典籍，仍未找到汤药对姬越无效答案。瘟疫虽令许多人致死，可要都是因药材紧缺没等来药，要是年纪大、体弱多病没撑过去。
姬越两者都不占，他不明白为什。
事情来太突然，卫敛到现在都难以置信。可时间不等人，他必须要想办法救姬越。
可当他打开房门，室内却空无人。
卫敛瞬间目色沉下。
卫敛怔下，望着那条胳膊，突然升起股巨大恐慌。
姬越哑声开口：“阿敛……”
“……可能是药见效没那快。”卫敛魂不守舍地轻喃，“再去研究下。”
青年转身就走，背影竟有丝仓皇。
姬越动动嘴唇，想要让他不要再做无用功，可半晌没能说出口。
卫敛只看眼就蹙起眉头：“今天好些吗？”
按理来说，轻症病人只要服回药，第二日就不会再严重，连喝三日，病就能彻底痊愈。
姬越不语。
卫敛也不多问，直接拉起姬越胳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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