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块头手下给他搞辆车过来,他穿着病号服,手上绑着,猛打方向,以尸三命架势飙车回家。
“老九,你看像是信佛吗?”
大块头对着
有点唏嘘。
培养皿似乎颇有兔死狐悲之感,把那件衣服拿起来看眼。
血淋淋袖口正好垂在伞盖上,血腥味里混着清凉梅子汽水味,冲得直犯恶心。
血都滴到身上,虽然撑小伞,但依旧避免不被浸出拇指大小块血渍。
仿佛他在身上签字,画押,对切罪证供认不讳。
太讨厌这个人。
那厢夏小姐靠坐在长椅上,神色疲惫:“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就把小煜扔到部队里,结果不出几天,人就跑得没影。问你,是不是你接应?”
培养皿笑道:“闲?俩再穿条裤子下去,非得扯开裆不可。”
夏小姐没说话,注意到,她膝上盖件外衣,两袖各有道及肘裂口,被黑红色血液浸泡得塌糊涂。
连带她裙子也遭殃,她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平静地,抱着那件衣服。
死。
确切地说,肉身已被几颗子弹所洞穿,跟个烂柿饼似,淌着橙红沙甜流心馅儿。
跟元神出窍似,懵懵地晃几圈,旋即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时,已经彻头彻尾地化作蘑菇,仰人鼻息而活。
是……是在……
抖抖小伞,身上热烘烘,跟醉酒似。
膨胀。
培养皿指头把戳回去,似乎感觉到不同寻常份量,还掂掂。
他想灭口,防止泄露他行踪。
眼看他神色如常地嘲讽完傻逼弟弟,又避开医护人员看护,以个精神病患不该有矫健身手,借助根排气管,成功从医院翻出去。
眼就认出来,是傻逼弟弟。
仿佛上秒,他还穿着这件外套,和在棕榈树下接吻,他用手臂帮挡着坠落露水,转瞬间就只剩下狼藉血污。
在感情道上,总是被捉弄,大概情人应有假痴不癫心与眼,而只是条彻头彻尾糊涂虫。
不过他如今也是真疯。
又或者他骗骗得太入戏,还想扮场疯魔给看。
对,是在医院里,黏在培养皿手背上,和他同甘共苦,尝那些恶心得要命药末。
跟他对眼,就发现这还是个熟人。
长得像爬行类哺乳动物,仅此家。
学名应该是周飙。真是冤家路窄。
吐得稀里哗啦,他还来捏菌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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