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雪时同他道谢,正要推门而出,却听谢浚笑叹道:“雪时,你也不同多寒暄几句,本来还打算同你去庭前赏花,喝杯热茶再走。”
解雪时回过头来,凝视他片刻,终于展眉:“什花?”
谢浚本也是信口打趣,绝没料到解雪时还有兴致接他话茬,四下里瞥,只剩下手里这支乌沉沉荆条。
竟然还当真零零星星冒点米粒子似白花。
“赶得巧,”他笑吟吟道,“自然是赏棘花。”
三现今何在?”
“死。”谢浚道,“人刚被提到刑部,便口吐白沫,,bao毙而亡,仵作探之下,方知是中砒霜之毒。”
“砒霜?”解雪时神情动,“难道是……”
“对。那枚龋齿中空,填满雄黄,加热之下,化作砒霜,将人生生毒死在刑部官堂之上。”
“好刻毒心思。”解雪时沉吟道。
解雪时接过这支棘条,垂首打量。谢浚望过去,只见他因大病清减不少,颈上潮红,显然余热未退,鬓上微微汗湿,如浓云般。
他本也是森寒如铁棘枝,针芒外露,冷冽非常,如今迫近细看,双腮雪白,乌发垂落,面容昳丽异常,竟也像是在无人觉察时开出棘花来。
谢浚心中微微痒,似乎冒丛邪火出来。
他眼神里带点钩子,纠缠在对方鬓角眉梢,唇角含笑,偏只解雪时浑然不觉。
——当真是,多情总被无情恼。
“来者不善,你切切当心!”
“知道,”解雪时道,“高处不胜寒,自有中伤之虞。这件案子,你设法提到大理寺复审,势必保妇人不,bao亡狱中。既然那幕后之人已露蛇虺之相,下手必然环环相扣,贸然灭口,恐中下怀,万不可死无对证。”
谢浚苦笑道:“罢罢,你解大人最能从虎口里夺肉,这几条人命,且替你压着。”
解雪时披氅衣,面上疲态又现。他这些日子咳喘不休,心力不济,只交谈这段时间,便有些头疼。
谢浚道:“你身体欠安,就莫要出来走动,有什事情遣人来支会声,自会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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