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在这片死地中苟延残喘,怕是再见不到任何朵花。
谢春残能感到锋利刀刃悬在自己颈侧,浓郁血腥味围上来,他睁开眼睛,洛九江手上血就滴落下来,正好被他睫毛接住。
“谢兄,这局是赢。
“谢某……愿赌服输。”
“嗯。”洛九江声音里也带上隐约笑意,“等出去后,带谢兄去看海。”
最后分力气打量着洛九江近在咫尺面孔。这个少年牙根紧咬着,正拿全部心力来对抗着谢春残惊艳七箭。他脸上肌肉几乎全部都扭曲绷紧,整张面孔都为此染上狰狞之色。
不知是不是他眼睛太过清明坦荡,要不是知道目前正和他生死相杀人就是自己,谢春残瞬间几乎要反戈相对,与这少年同仇敌忾。
洛九江身上好像有种足以让人相信他坚决力量,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他要做事必然会成功。
谢春残看着洛九江:他看着洛九江此时坚定若钢铁神情,他看着洛九江因承受不住太多灵气而皮肤皲裂、鲜血四下纵横流淌持刀双手,看着洛九江背后被他刀气所激掀起雪墙巨浪,仿佛是洛九江之前讲给他那个故事里海浪模样。
第七箭与洛九江刀锋相峙良久,最终还是寸寸碎裂。
他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个字时竟低至几不可闻。还不等谢春残反应过来,他就整个人向谢春残栽倒下来,瞬间个十四岁少年正常体重全部压在虚弱无比谢春残身上。
两人再不能在树枝上保持平衡,双双从枝头跌落下来,时雪尘四起,雪地上被砸出个好大人形坑。出于之前姿势问题,谢春残闷哼声,被迫给昏迷洛九江做回垫背,差点被这力道压得背过气去。
半晌之后,谢春残艰难地从雪中挣扎起身,而洛九江则犹然昏迷未醒,双手还紧紧持握着自己刀柄。
谢春
洛九江凌厉刀气几乎挨到谢春残脖颈,谢春残缓缓闭上眼睛。这不是他第次如此接近死亡,但却可能是最后次。
不知是不是因为已有只脚踏入鬼门关缘故,某些他以为早已死去记忆缓缓复苏,有幼儿稚嫩声音懵懂地随着长辈念阙相见欢。
“林花谢春红,太匆匆……爹爹,花怎会谢呀?”
存在于柔软记忆里家乡温度宜人,四季如春,属于他小院满满都是花团锦簇热闹,每天都有新花朵绽放。
那个幼童天真到不懂得鲜花会凋零,时光会流逝,而那些至亲至爱人,也会因为种种变故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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