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住自己尚还有破碎滞涩之感身体,尽量悄无声息地站起,再轻柔地把谢春残由半倚着墙半弯着腰姿势扶到地上,让他能睡得舒服点。
做完这切后,洛九江才转回先前躺倒休息地面,捡起自己那件破不成样子外袍随意披上,双利目来回打量着两人栖身这间石室。
在从雪原上落下来时候,洛九江意识都有点恍惚,整个人都好像轻飘飘地踩在棉花上,脚下突然空感觉反而并不鲜明。他凝神回忆好阵,才大概把事情拼凑个囫囵。
当时他那刀斩下,也不知激起什动静,让他足下踏空,和谢春残同跌到这间石室里。然而这间石室……
洛九江思忖片刻,便按住自己腰侧长刀。漆黑如夜刀锋被悄然抽.出截,却在洛九江回头看眼睡得正香谢春残后,又被无声还回鞘里。
头想也该明白是谢春残为他做什。
“不谢。”谢春残疲惫道。此前洛九江浑身上下外伤内伤经脉伤都烩成锅乱粥,他开始时在洛九江背上写下字足有方寸大小,后来发现这样也只能让洛九江死得慢点,他就唯有擦过重来。
书祈事本就要极高注意力,洛九江情况又太骇人,谢春残可以说是在分秒必争地和阴差赛跑,末竟真硬是把半只脚都踏进黄泉洛九江给生生拉回来。
为这个,他在洛九江身上拿指甲蘸血写满身蝇头小字,到最后手指都几乎被磨秃。
洛九江躺在地上缓刻有余,觉得自己情况又好些。他慢腾腾地撑着石板坐起身来,仔细打量着自己双手上文字,饶有兴趣地念道:“黄药子,根苦,性平,无毒……谢兄这是写写什?”
下刻,
谢春残自从洛九江醒来后就合上眼睛,靠在旁墙边上默默养神,听到洛九江问题连头也不抬,沙着嗓子道:“在能背下来本草纲目篇里,基本能写全写上。”顿顿,他补充道,“益母草除外。”
洛九江:“……”他哑然失笑,片刻后才本正经地回复道,“那可太谢谢谢兄,不然小弟险些尸两命啊。”
“益母草管得是闭经,救你于尸两命药是子母草。”谢春残头已经开始小鸡啄米般点点,声音也渐渐弱下去,尾音几不可闻,语调之中尽是困倦,“那个可写上。”
洛九江:“……”
筑基修士已经辟谷,也几乎不用睡眠。谢春残却在说着话时就能含糊睡去,显然已经筋疲力竭,精神难继。洛九江目光软,牢牢地闭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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