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他沉重双腿,枕霜流心里反倒空落落,仿佛在手心张开那瞬间,他便丢失世上最重要东西。
枕霜流茫茫地转过头去,只见山洞岩壁上留着句匆匆写就草书
“愿君替观尽河山,行千钟酒。你之间本是沧江擅始,惟愿霜流善终。”
“终”之字缺两点,像是留书之人那时已然力竭,不能把这行草写至圆满。
枕霜流遍遍读着崖壁上字句,字字笔画如同旧识,拆开每字也都认得,只有把言语上下连接起来时,竟俨然不能解出其中含义。
然而此时此刻,这却是却沧江眼中唯救命稻草。
他把枕霜流平放在遮风山洞里,第次也是最后次吻过对方额头。
却沧江脱自己外衫给枕霜流盖上,发觉自己竟然很难想象对方残缺半肢体模样。
在他心里,枕霜流永远像条倔强冷酷,语不合就拔匕而出小蛇,干脆,利落,生机勃勃。
可惜再见不到。
闲适地下句判词。
他说“你们之间,只能活着个。”
而很明显地,高高在上玄武主早已替两人抉择生与死。
枕霜流在却沧江臂弯里气息奄奄,而却沧江肺腑之间灵气翻腾,却并未伤及本源。
倘若此时有人能把时间切到七百年后,便会见到洛九江在天道翻腾如沸问心雷下,以身相替幕,与当年何其相似。
良久良久以后,他才意识到,那人已经灰飞烟灭,再不复天地之间。
枕霜流呆坐原地,这回连泪也没有流。
他只是怔怔地想着你要观尽河山,行千钟酒,求最后善终只是
却沧江握住枕霜流冰冷苍白手,两人十指缓缓扣紧,者手指紧握而另人力度松弛。随着生命单向传递和流动,施加在手指上力度也彼此掉个儿。
枕霜流再醒来时,切都已经结束。
这回山洞里不再有温暖篝火,更不会有比篝火更暖怀抱,与那人常年含笑两道目光。
只有手心上留着余灰握,在枕霜流才展开手指瞬间就乘风而去,被卷上如青羽般长天,于世间消弭最后点踪迹。
他怅然若失地坐起身来,只觉得两条腿僵冷如石。
而在七百年前,和洛九江相似却沧江当然也决计不会坐视枕霜流死。
玄武说,他和枕霜流之间,只能活个。
玄武应该是知道。
嘲风族,有种在九族中被广为嘲笑秘法,这秘法可以以命换命,但却是桩亏本买卖。
即使死个继承道源九族,最终所换得人命也只有半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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