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浓云遮住日头随着云流走渐渐露出来,天地复又光明。
人群喧哗,你推搡,片混乱。
不知是哪位老臣喊嗓子:“捉拿逆贼!”
外围大军此时终于赶到,黑压压片漫上山来。
庄白函不动。
浩然之思,其为气也,至大至刚。
——佛有成佛,道有成仙,儒有成圣。
今日庄白函三步成圣。
道青影落在他们身前,沉书候礼:“方才未认出叶剑主在此。”
叶九琊问他:“你欲何为?”
甲士们还未近他身,便被磅礴气机弹出去,七零八落倒地。
庄白函不去看那些兵士如何,只直视皇帝:“古人有言,大凡世物,不平则鸣,奈何陛下塞听,不闻人间疾苦声。”
他步步走近,皇帝早被骇得发抖,软着腿脚要逃开,却被那气机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平则鸣,书生庄白函,今日便为天下黎民,鸣上声。”庄白函眉目清朗,口中所吐之言却令众人心中发憷。
“庄白函今日代苍生,请陛下赴死。”
混乱里,刑秋走过来,大笑:“倒是让看场杀皇帝好戏。”
又听见老臣跳脚:“这贼子不知使什邪法,要谋朝篡位,快找国师!他必有同党,快从外调兵护卫国都,护诸位王爷皇子周全,速拥太子登基以
沉书候温润笑:“终究心有挂念,走不正统仙道。皇朝至腐至朽,多存日,黎民百姓便多困顿天。见到庄兄气运,便知天道亦不能容人间这样败坏下去,庄兄则是天命所归之人,便动改换乾坤念头。原只想由使出仙家法术诛杀皇帝,演场戏。未曾想庄兄步步走下石阶,对着昔日要三跪九叩君主,想着中洲涂炭生灵,心念步步坚定,真正悟儒门万民为上君主为下大道,有天地浩然气傍身。他心有天下,在下自愧不如。”
陈微尘抬抬眼:“你既然要改换乾坤,想必不会只杀个皇帝这样简单。”
沉书候意态安宁:“这位公子,且静观事变。”
雪白玉片从皇帝胸膛中抽出,淅淅沥沥落血,皇帝眼珠凸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血流如注胸膛,尽最后点气息,颓然倒地。
风愈来愈大。
皇帝面色煞白,几乎要跌坐在地:“你,你……”
却见那书生抬手,手中唯余枚白玉片,极缓、极慢地刺入动弹不得皇帝胸膛。
这白玉片,纵使再薄,也无法刺入人身。
然而观庄白函方才模样,分明不能再将他当做凡人。
陈微尘望着他,道:“那是浩然气,他将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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