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听颂摁着方觉夏坐下来，自己跑去方妈妈
旁边坐着。方妈妈看着他，“你怎
穿这多，脑门上都是虚汗，生病
？”
裴听颂点头，“感冒。”说完戴上口罩，只露出
双笑眼。
窗外玉兰花影子倒映在外公病床上，光影婆娑。方觉夏就这静静地坐着，眼睛望着外公，句话都没有说。现在这样场面已经好过他预期，他能这安静地来探望他，外公也不会发脾气赶他走。
算下来他已经有年多没有见面。眼前熟睡人好像老好多，头发变得花白，连眉毛都染白。方觉夏从未想象过这个人渐渐老去感觉，在他记忆力，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挺着笔直腰板，严肃而认真，无论站在哪儿，都像是站在三尺讲台上。
他拿起搁在床边苹果和水果刀，动手削起苹果。锋利刀刃嵌进果肉里，点点旋着推进，红色果皮圈圈落下来，像小时候坐过滑梯。
。
最后他还是被裴听颂拖去住院部。对照着手机里妈妈很早就发给他病房号，两个人终于找到位置。他之前就打很多钱给妈妈，又托大学同学关系把外公安排到这家私立医院，想让他住vip病房，但看样子没成，这只是间很普通单人病房，扇明亮大窗户，窗外是摇晃玉兰。
床上躺着个老人，歪着头似乎是睡着。方觉夏妈妈轻手轻脚地取下他鼻梁上老花镜，又抽走他报纸。
折腾半天，裴听颂身虚汗。隔着病房门上窗户瞄着里面情况，又侧头看看方觉夏表情，见他似乎是有点想要临阵脱逃架势，便立刻推开病房大门。两手握住方觉夏肩膀，把他推到前面。
方觉夏妈妈抬起头，愣下。看见自己儿子忽然间出现在门口，又瞧见好久不见小裴歪着脑袋冲她笑，用口型喊着阿姨。
外公家小区有个儿童乐园，里面就有个红色滑梯。他只有寒暑假时候才会回去，外公总是不让他坐，也不让他趴在窗台看，说如果把腿摔坏，家里又得天翻地覆地闹场。
如果他乖乖做完套奥数卷子，
惊喜中惊喜。
事到临头，方觉夏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对着自己母亲笑下，然后站到床边，看着熟睡外公。
他脸色看起来还算不错，鼻孔插着细细管子，胸口起伏，还有这轻微鼾声。
方觉夏看向母亲，用气声低声问，“手术成功吗？”
母亲点点头，“挺好，刚刚还说要吃苹果，
还没来得及削呢，自己看着报纸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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