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生说完,意识到不妥,克制了下
他会很失望。
手臂被碰过的地方燃起灼烧般的剧烈痛感,胃里难以抑制地恶意开始翻涌。
下一秒,他推开桌子,踉踉跄跄地冲进与卧室相连的小卫生间,把自己锁在里面开始呕吐。
剧烈的咳嗽声混着水声传了出来。谌述跟上去心急如焚地拍了两下门,却只能待在外面等着。
宋医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他服药了吗?”
顾不得“不能身体接触”的条件,他用力掰开易连禾紧握的手心,夺过筷子以免她伤到自己。
易连禾松开拳头,呼吸一顿,觉得身体动弹不得的禁锢解脱了一点。
可紧跟而来的,是愈演愈烈的心悸。喉头梗塞着,心脏紧缩得生疼,越跳越快,好像下一秒张开嘴就会从喉咙里蹦出来。
并不是第一次发作了。易连禾咬牙,紧抿着嘴唇想要熬过去。额头脖颈的青筋隐现。
谌述被她的样子吓得不轻。
易连禾僵硬地坐着。
细细密密的汗水布满额头,迅速聚集在一起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桌上,绽开一朵朵水花。
水花越聚越大,转眼变成一小摊,从桌边滴滴答答地落到地板,飞起溅在他脚背上。
但他毫无反应。
“你怎么了?小禾?易连禾??!”
“没有。”
谌述又冲卫生间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对着手机道,“她好像听不见我的声音。我不知道她把药放在哪儿她现在吐得很厉害。我应该做什么?”
宋医生沉默了两秒,突然说,“让他吐!”未尽的话语中带着相当的怒意。
“他自己喜欢受罪,没人能拦得住他!”
谌述:“”
“易连禾,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听我说,”宋医生的电话接通了。谌述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用镇定的语气问,“告诉我,药在哪儿?”
药?
易连禾涣散的视线聚集在一起,下意识看向平板。却又迅速移开。
不能说。
所有的药都放在一起。谌述看到,很容易就会发现药量是有意累积起来的,从来没被按时吃过。
谌述靠近,才发现她在颤抖。
她全身紧绷着,拿筷子的手紧握成拳。指节锁紧泛白,力度大的像要把筷子嵌进自己掌心。眉头皱紧,苍白的胳膊上筋脉纵横凸显,像在拼命抑制着什么。
易连禾对他的声音恍若未闻。她目光失焦,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急促,像一条离开水源,在窒息边缘挣扎的鱼。
谌述懵了两秒,迅速反应过来,一边大声地叫她的名字,一边摸出手机给宋医生打电话。
“易连禾??易连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