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天地，因为天地不仁，更危在旦夕，反而还等着
众凡人去解救。
不敬鬼神，因为轮回已殁，万千魂灵无所去处，倒不如魂归故乡，魂飞魄散落个清净。
不敬苍生，因为苍生蒙昧，受困于囹圄天地间不得解脱，乃至于视施救者为仇雠。
……这些事，江辞月都不曾对外人提醒过。
可段折锋知道他
意思，哪怕他们从未聊过这个话题。
江辞月：“………………”
片刻后，江辞月走上前来。
段折锋以为他要拔剑砍上来
，没想到江辞月走到旁边，撩起袖子地研磨起香料，同时嫌弃地说道：“你手艺还是如此粗疏，制出来灵虚香只能算作三等。”
段折锋道：“毕竟你师弟已经做成魔尊，平素别说制香、敬神，都是等着别人来上供。”
江辞月：“听闻你在幽州大行掠夺，搜刮金银财宝、童男童女无数——”
忆，替小师兄卷起熟悉灵虚香。
江辞月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场景，他几乎要以为这仍是在梦里。
他于是站定，没有再去段折锋近前，只是低声地问他背影：“你来
这里，只为叙旧吗？”
“是啊。”段折锋头也不抬地回，“知道说服不你，你也知道你说服不。你本是样固执，又何必费那个功夫。你若有什
别问题，倒是可以问——知无不言。”
江辞月冷冷道：“确实知无不言，但有没有说真话就不知道。”
于是魔尊也拈炷香，随手插进香炉，道：“不妨敬奉们自己。”
“‘们’……是指修道者，还是妖魔？”江辞月问。
段折锋摇摇头：“是‘们’这些蒙昧无知、苦苦挣扎求存凡人们。”
江辞月想想，点头，便双指并拢成剑指，在这灵位
“可不敢。”段折锋挑眉，“金银财宝就罢，怎还传出童男童女来？”
江辞月瞥他眼，就像小时候审视那逃课小师弟：“你连天柱都已经毁六个，还有有什好怕？”
段折锋想想：“惧内。”
“你。”江辞月无语片刻，收他卷好三炷香，就敬在座空白灵位前。
灵位是空白。
“咳，”段折锋于是补充道，“从小时候起，几乎……般……通常来说，不会骗你。最多有那二……五六……不超过十次，迫不得已说些假话。”
江辞月：“包括这句？”
段折锋：“……好吧，这次保证不骗你。”
江辞月：“那就以性命起誓。”
段折锋断然决然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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