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生,也是护生。
慕从云眼中映着悲天剑身血迹,点鲜红欲滴。
“开,刃。”
悲天剑光华大绽,银白剑光散开,锋锐无匹,时斩落无数蠢蠢欲动蔷薇枝蔓。慕从云血衣长剑凌空踏去,与扭曲如蛇蔷薇枝蔓厮杀,剑招前所未有凌厉。
沈弃循着动静寻过来时,便见他身后护着人,长发在空中散开,面颊染血,把桃木剑锐不可当,似乎白雪燃烧,灼灼撞入眼底。
沈弃年纪最小,不过刚刚跨过修行门槛,若是毒门出变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躲过劫。
无数沉淀压抑情绪在生死之际翻涌上来,叫慕从云目光逐渐坚定。
他不能死。
悲天绽放出银色光华,慕从云以左手握住剑身,银色锐光划破掌心,桃木剑身染上斑驳红色。
像雪地里燃起焰火,将慕从云心中桎梏并灼化。
脸惊异看他眼,怕他当真生气,到底没敢再继续,只能持剑警惕着蠢蠢欲动又想再次进攻蔷薇枝蔓,道:“三师兄和江棂不知道出去没,总要想办法多撑段时间。”
慕从云将最后几颗疗伤丹药塞给她:“你先歇歇,换来。”
他握着剑与肖观音调换方位,挡在前面。
依旧是挺拔如松、表情淡漠仙人模样,只那身雪白法衣浴血,衬着他面上怒意与杀意,冲淡超然仙气,多几分从未见过肃杀之气。
慕从云右手执剑,目光锁定涌动蔷薇枝蔓,眼中只余下件事。
他定定看片刻,目光才挪到那蔷薇枝蔓上。
粗壮蔷薇枝蔓自离火门中探出,无数枝蔓交织扭曲在起,织成张巨大网,封死四处退路。
而慕从云,以及他身后护着那个黑衣少女,身上笼罩灵力罩光芒稀薄,已呈力竭之势。若是再继续下去,两人灵力耗尽再维持不住身周灵力罩,置身于浓郁蚀雾之中,结局可想而知。
“师兄又要欠次。”
沈弃看着半空中那道身影,轻声自言
悲天无刃,只斩妖魔。
非是慈悲,而是他心无杀意。
他在西境生活十年,仍然固执守着自己方角落,不敢走出来。
可玄陵师尊、师弟师妹,都和他曾经遇到那些人不样。
古人说“护生须用杀,杀尽始安居”。
那便是杀。
杀眼前怪物,活下去。
他很少生出这样强烈且清晰念头。
生死于他而言,并没有那强烈意义。但如今,他身上背负不止个人性命。
肖观音、金猊、江棂……还有独自留在红蔷院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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