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玉第次生出彷惶之感。
薛恕窥见他眼底彷惶,良久,才道:“如何选择,只看当时所处立场罢。殿下是君,自然从大局出发,顾大局便需舍小节。”
“可这对山西百姓太过残酷,他们并不是没有生机会。”殷承玉近乎自言自语。
他看向薛恕:“若是你身在局中,会如何?”
薛恕再次沉默,许久方才答道:“若站在臣自己立场,大约会怨恨吧,没有人会不想活着。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旁人牺牲自己性命。”
殷承玉到屏风后简单擦洗更衣,出来时薛恕已经叫人送碗泡饼子上来,虽然口感不怎好,但热乎乎喝到胃里,确实熨帖许多。
殷承玉放下碗,轻轻吁出口气来。
满身疲惫虽然散些,但想起王家村惨状,心头依旧沉甸甸。
他推开窗户,看着萧条寂静街道,侧脸看向立在旁薛恕,指指窗边桌椅,道:“陪孤坐坐吧。”
两人在窗边相对而坐,都未曾说话。
吟半晌,看看昏沉天色,道:“先回府城再议。”
行人于是又快马赶回府城。
殷承玉没有表露身份,便没有去官署。而是寻家已经无人客栈暂做落脚地。
客栈大堂里桌椅歪倒,满是尘灰。
薛恕命人上楼将客房收拾出来,又去后院井中看看,见井中水还干净,便打两桶提到柴房去烧。
说到此处,他顿顿,目光直直看向殷承玉,
殷承玉喝两杯热茶,方才道:“其实周为善法子是有用,虽然行事太过残酷,也并不是他本意,但确实控制住疙瘩瘟蔓延。”
他想起上世最后肆虐半个大燕疙瘩瘟,眼底晦暗片:“若是能以省之人换半个大燕,你说孤该何如?”
今日亲眼所见太原府城和王家村惨烈情形,叫他坚定决心动摇。
如此烈性疫病,当真凭人力能控制住吗?
若是山西疫情当真控制不住,他是眼睁睁看着疙瘩瘟像上世那般横行半个大燕,还是效仿周为善,在疫病无法控制之时,牺牲山西省,挽救整个大燕?
殷承玉此行为节省时间,并未带上伺候人。如今应起居便都是薛恕打理。
他正拧着眉整理床铺,薛恕就端着盆热水上来,身后跟着番役手里还端着壶热茶。
“客栈简陋,只能委屈殿下。”薛恕上前,接过他手中被褥。几下便抖开铺好。
“孤没那娇气。”殷承玉宽外袍,自己拧帕子擦脸。
薛恕替他将外袍挂好,又将干净衣裳拿出来放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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